手指微微顫抖著,許雲嵐的下唇漸漸咬緊。
可笑!殺死她霍家滿門二十八口,卻留著屬於她的東西?莫非是向世人炫耀他的戰利品!那麼,還不如將霍家的屍體,懸掛於城牆之上,更能讓世人忌憚他。
當天霍家人滿門抄斬後,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或許,屍體全被扔到亂風崗,化為白骨了。
一家人屍骨未寒……
許雲嵐怎麼也忘不了這份仇恨。
看著手裏的青花瓷瓶,突然有一股子想要砸碎它的衝動。實際上,她也這麼做了。癡癡傻傻的神情沒有變化,手掌好似故意拿不穩東西,鬆開了青花瓷瓶。
看著自己的喜愛的東西,漸漸往地上落去,許雲嵐心裏有一絲不忍。但是……與其落在仇人手裏,還不如徹底粉碎。
“你在做什麼!”一聲冰冷刺骨的叱喝聲,響起在許雲嵐的身後。聲音中飽含著震驚、憤怒,每一種都說明聲音的主人正怒火衝天。
段滄明注意她已經很久了,不知道剛才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竟然有那麼一瞬間,眼前這人和那人的身影完完全全重合了,使得他思緒恍惚了一下。也就是這一下,他突然看見青花瓷瓶掉落!
絲毫沒有憐香惜玉,段滄明一把扯住許雲嵐的胳膊,將人推出去一米遠。
許雲嵐腳腕的傷還沒有好,毫無防備的被推倒在地,腳腕又扭了,疼得她再次咬緊牙齒。害怕被段滄明看出神情的破綻,她故意裝作懵懂無知,眼中還泛著一層淚光,一副不知道做錯事情的可憐樣子。
若是常人看見她這副委屈模樣,再硬的心,也該軟化了。
但偏偏對方是段滄明,段滄明表麵上溫和、容易親近,實則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冷血動物。若不然怎麼可能從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子,慢慢爬到一國之君的位子。
他心急火燎的伸出雙手接住青花瓷瓶,小心翼翼重新放置到架子上。
當再回首時,眼眸中如同覆蓋千丈寒冰,看許雲嵐的那眼神,似乎想要將人千刀萬剮。
“以後,不準靠近這個角落。”這是警告。
如有下次,後果估計不堪設想。
許雲嵐配合著演戲,身子微微顫抖,像是受到巨大的驚嚇,淚珠子在眼眶裏不斷打轉,遲遲不落下。
想到對方隻是一介癡兒傻子,段滄明眉峰皺了皺,擔心自己的警告不會起作用,冷眼朝遠處的宮女看去,“莫非都忘記朕的吩咐了?朕說過,任何人不得擅自亂動架子上的東西。她聽不懂,難道你們的腦子也壞掉了?”
頓時,一屋子宮女太監全部跪下。
一陣陣的求饒聲,聽得人心情煩躁。
她們的小心思,段滄明豈會不明白?不就是想看這個傻子鬧笑話,然後遭自己責罰。但是——她們錯就錯在,不該把主意打到這些東西上。
無論是誰,休想損壞這些東西一絲一毫。
“來人,將這群宮女太監拉出去,處以杖刑。”冷冷吐出這句話,段滄明的手掌再次覆上青花瓷瓶,輕輕的撫摸,像是透過它,在懷念某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