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送周母一行人到了機場，回去的時候問李宴爾餓不餓，李宴爾說不餓。
他又開始抽煙，打開車窗讓煙霧散出去，一隻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夾著煙架在窗口，扭頭看一眼局促的李宴爾，“不吃飯不餓？”
“不餓。”
“生氣我沒讓你去？”
“沒有。”
周易恩了聲，又問，“你出去做兼職能賺多少錢？周一到周五做問卷調查員，周六周日在遊樂場扮人偶，你有這麼缺錢嗎？”
李宴爾猛地回頭看他，聲音變得尖銳，“你怎麼知道的？”
“你做問卷調查的公司——是我的，聘用簡曆上，你自己寫的，在遊樂場扮人偶。”
她一張臉漲的通紅，像是被人撞破什麼尷尬的秘密，低頭絞著手指，又氣又急，可偏偏對著他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好自己低著頭生悶氣。
周易又道，“你今年十七了吧？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愛慕一兩個清秀帥氣的小男生很正常，如果隻是正常交友的話，我不幹涉，但要注意分寸。”
李宴爾忽然想到，周易比她大了十二歲，也就是說，他現在是在以一個長輩的身份在跟她說話，像抓住了早戀的孩子，說服教育。
可李宴爾覺得他大概是忘了，她這個年紀的孩子，都是叛逆且不服管教的，周易這樣，毫無預兆的用命令的語氣跟她說話，她心裏全都是排斥，甚至生出了要反抗的念頭，在他下一句話說出來之前，她真的就那樣做了，悶悶的回了一句，“你憑什麼幹預我的事？”
周易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壓抑著笑出聲，“學會頂嘴了？”
“我媽都沒這麼管我。”
“我跟你媽不一樣。”
她來了勁，“所以你更管不了我。”
“忙了幾天沒管你，就給你慣上天了是不是？”周易掐了煙，騰出一隻手來捏她的臉，“這麼急著打工掙錢，怎麼？不想欠我的？還是為了那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兒？”
李宴爾拿開他的手，臉更紅了，“我說了，你管不著，不關你的事。”
“我管了你這麼多年，你現在來說我管不著，是不是太晚了？”
李宴爾氣的直喘氣，這才是他真正的樣子，她媽和周母都走了他就原形畢露了，這樣的人，她才不去他家住。
“停車！我要回家！”
“回個屁！”
她第一次聽見周易說髒話，臉色也不好了，氣勢瞬間弱下去一大截，“我……我要回我自己家，你停車！停車！”
“李宴爾，我媽說讓你做她兒媳婦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所以你是不是得弄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李宴爾覺得，周易有點兒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意思，他說這話，更加激起她的叛逆心，想也不想，張口就道，“你都有女朋友了還說這種話，你……你不要臉！”
前麵是紅燈，周易猛踩了一腳刹車，然後扭頭看她，“誰跟你說我有女朋友的？”
她剛才那番話沒過腦子思考，現在冷靜下來，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一時語滯，不再說話。
周易卻不肯放過她，“問你怎麼知道的的？說話！”
李宴爾嚇了一跳，心虛的道，“你管我怎麼知道的，反正你有女朋友了就不該再這麼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