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此人，平常看著衣冠楚楚，人模人樣，不要臉起來，簡直叫人咬牙切齒，李宴爾沒法兒呼救，手垂下來，臉上抿出兩個淺淺的梨渦，順勢在他腰上一掐，還嫌不帶感，又轉著擰兩圈，果然聽見他一聲不小的呼痛聲。
兩家媽媽齊齊問，“怎麼了？”
李宴爾揚聲道，“沒事，周易哥撞到腳趾了。”言罷，輕輕鬆鬆從他桎梏中走出來，順帶真的在他腳上踩了一下。
周易練了一身的腱子肉，身上上一絲的贅肉都沒有，李宴爾剛才掐到的是腹肌，幾塊兒不知道，反正手上一掠，估摸著有個五六塊兒吧。
李祺見周易在他姐那兒吃了癟，好心提醒，“她這兩天心情不是很好，你還是離她遠點兒吧。”
周易奇怪，“前幾天不是還好好兒的？又誰惹她了？”
李祺心說，我哪兒知道，不過周易問起了，還是給出了一點兒線索，“我那天見她抱著手機嘀咕，好像是在跟人聊天，說些什麼怎麼會這樣，他怎麼會是這種人之類的話，她脾氣不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都習慣了，誰管她這個。”
這真是她親弟弟。
李宴爾從洗手間出來，看了周易和李祺一眼，轉身往廚房去。
周易從茶幾上放著的煙盒裏抽出一支煙，啪嗒一聲點燃了，腿翹在桌上，若有所思，“你們家在大涓鎮還有什麼親戚？”
李祺想了想說，“就是爺爺奶奶和姥姥姥爺。”
他說好，“明天我開車送你們回去。”
李祺放下機器問他，“周易哥，你是真的喜歡我姐嗎？她哪兒好了？成天凶巴巴的，板起臉來能嚇死人，反正我以後找女朋友是不會找她這樣的，氣都氣死了。”
周易在他腦袋頂上拍兩下，“你懂個屁，越是這樣的才越討人喜歡。”
李祺盯著周易的背影心裏犯嘀咕，怎麼就瞧上他姐了呢？一會兒又聽見廚房裏李宴爾的聲音，“我出去看電視了。”
而他姐顯然並不領情。
兩家幾乎年年都是聚在一起過年的，今年也不例外，開飯前李宴爾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的時候隻在周易旁邊給她留了個座，她遲疑片刻後落座，興致缺缺，大過年的，沒從她臉上看出一點兒高興的表情來。
兩家母親說說笑笑，完全沒注意到桌上的低氣壓。周易夾一筷子菜放在李宴爾麵前的盤子裏，敲敲盤沿，“吃飯，想什麼呢？”
“沒想什麼。”小情緒來的快去得也快，她端起麵前的杯子灌幾口，是酒，白酒，沒留神，反應過來已經大半杯下肚了，她第一次喝白酒，杯子放下了才覺得辣，“這誰給我倒的酒？”
李祺把杯子拿走了，瞥見她臉頰紅紅，把自己的果汁遞過去，“那是多出來的，是你自己拿錯了先喝我的吧。”
周母笑道，“宴爾今天成年了吧，喝點兒酒沒事兒，以後工作啊聚會啊少不了要應酬，現在開始練酒量正好。”
白酒容易上頭，她已經有些暈了，晃晃腦袋，咧嘴傻笑，“我媽不讓我喝酒，說女孩子喝酒不安全。”
周易伸手扶住她，“才喝了多少就醉了？”
李母道，“她第一次喝白酒，興許是剛才喝的太急了，沒事兒，一會兒睡一覺就好了。”
周母指使周易，“你把宴爾扶到我房間睡一會兒，等切蛋糕的時候再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