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宴爾腳底下有些飄飄然，大半的重量都壓在周易身上，周易扶著她上樓，等上了一層台階，底下看不見了，才打橫抱起她。
輕飄飄一縷，跟魂兒似的。
“酒跟水都分不清，是不是傻？”
“你才傻！”她哼哼兩聲，腦袋靠在他胸口喃喃，“對，我就是傻，你們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周易抱孩子似的把她半掛在肩上，騰出一隻手旋開門，進去了也不開燈，粗魯的把她扔在床上。
她翻個身，蒙住臉，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周易踢她的腳，“你在把自己憋死！”伸手把她翻個個兒，仰躺著，“大過年的喪著張臉，怎麼了你又？”
是沒哭，不過也快了，眼裏氤氳著一層霧氣，外麵綻起煙花，瞬間的光亮就足以讓他看清她眼裏的悲慟。
李宴爾往後縮了縮，坐起來，手摳著床單，問他，“你從來沒有針對過梁煒衡對不對？”
又是這小子！
周易嗤了聲，“老子閑得慌？對付他我能有什麼成就感？”
他是看不順眼他，可他畢竟是個成年人，傳出去說他欺負一個小孩兒，臉上也不好看啊！再說，真要對付他，就憑他現在這樣，早就被碾成灰了。
就知道她慢慢兒知道真相了，肯定會懷疑到他頭上，早有心理準備，可她這麼問的時候，心裏還是覺得諷刺。
李宴爾點點頭，說，“怪不得你們一個二個的都跟我說他不是什麼好人，叫我離他遠點兒。”
他雙手抄在褲帶裏，換下西裝，整個人痞裏痞氣的，斜嘴一笑，半譏半諷，“你都知道什麼了？”
她答非所問，“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
周易問她，“那你覺得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李宴爾倒在枕頭上，“當我沒問。”掀開被子把自己裹嚴實了，開始趕人，“我睡一會兒，你出去吧。”
周易說，“對你好就是好人，強迫你管著你的就是壞人是不是？”
床凹下去一大塊，他撫撫她鬢角，“不過也未必，對你好也有可能是裝出來的，你既然已經知道了，就別在自欺欺人了，人活一輩子，總會有那麼一兩個遺憾的人。”
她沒心思跟他吵架，恩一聲閉上眼。
她們玩兒“唐伯虎點秋香”那天，梁煒衡選中她是故意的，因為邵胤換了他的蒙眼布，他跟邵胤說，喜歡她，邵胤問他知不知道她跟周易的事，當初學校裏傳的沸沸揚揚，說她是周易未婚妻，梁煒衡說知道，讓邵胤幫他。
邵胤跟她說，梁煒衡那天剛跟外校一個女生確定了關係，那個女生的爹是科技大的校長，他想進科技大，所以就連續一個月，不管刮風下雨都去接她上學，把她送到學校，自己再趕回來。
那個女生在梁煒衡走過之後通過邵胤找到她，本來是想找她算賬，可是算到後來，發現自己也是受害者。
在她之前，還有一個女生，據說家裏是開航空公司的，已經跟梁煒衡交往了好幾個月，也往他身上砸了不少錢，然後他人走了，兜兜轉轉又找到了她和校長閨女。
李宴爾就是在打人事件過後才遇見的梁煒衡，那之後好像一切都很順理成章，連她的喜歡都自然而然。
現在想起來，他或許是圖謀自己背後的周易吧！
可他憑什麼能認定從自己身上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