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晁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傷的不輕,救護車上,吳謙大致看了眼他的傷口,嘖嘖歎氣,“上次的腳傷還沒好,瞎逞什麼能?”
“沒逞能,要不是剛才晃神了,我一準兒能贏。”
吳謙瞥他,“想誰呢?還晃神?這幸好是沒跟人撞上,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嘿嘿笑,“我命大,死不了。”
“你才活多久,小屁孩兒,等真要死了,就知道惜命了。”
蔣晁想起李宴爾身後那個男人,扯扯唇,笑出一口白牙,“不用,我現在就很惜命,該得到的沒得到,還不想死。”
吳謙拍拍他沒受傷的那條腿,問他,“那你想要什麼?”
“缺什麼要什麼唄!”他腦袋一歪,看一邊的護士,“你們吳醫生今天話怎麼這麼多?跟老太婆似的。”
護士掩嘴笑,沒說話。
吳謙把他的臉掰過來,“你缺的多了,有的能補,有的補不了。”
蔣晁還是笑,“咱倆說的不是一個事。”
“你說的是什麼?”
“那你又說的什麼?”
吳謙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
蔣晁說,“我想要個女朋友,想這麼大了,還沒談過戀愛呢,萬一哪天真死了,逢年過節的也沒人給我燒紙錢,那我不是太淒涼了?”
“你光顧自己爽了,找女朋友就是想著禍害人家小姑娘給你燒紙錢?”
“也不是……就是覺得可惜,喜歡一個人不能說的話,太他媽窩囊了。”
吳謙笑了笑,“剛才有個小姑娘,為了看你一眼,還差點兒要跟我動手,這八成就是你們年輕人說的真愛吧?”
蔣晁一腦門子問號,“哪個小姑娘?我怎麼沒看見?”
“看見你還活著,放心了,就走了。”想了想,又問,“後麵來的那個小姑娘是誰?”
蔣晁閉上眼說,“我同桌。”
“日久生情?”
“嘴巴放幹淨點!”
“我看是你腦子不幹淨吧!”
蔣晁沒再說話。
醫院並不遠,沒開幾分鍾就到了,蔣晁被人從擔架上抬下來,先去拍了片子,左腳韌帶拉傷,外加小腿骨折,還查了腦子,輕微腦震蕩。
李宴爾坐周易的車下山,介雯崴了腳,順帶也來看看。
周易把人甩手交給護士,剩下的就不再管了。
李宴爾看了介雯一眼,叮囑她,“我去看個朋友,一會兒回來看你,你別亂跑。”
介雯說好,目光轉向周易,“周易哥,能不能麻煩你去幫我買點兒吃的?我有些低血糖,餓了容易頭暈。”
周易沒管她,定定看著李宴爾,“知道在哪兒嗎?”
“我認識吳謙,找他就行了。”
吳謙是這家醫院的醫生,蔣晁有一回逃課,從二樓跳下去,傷了腳,吳謙就是以他監護人兼醫生的身份出現的。
他自我介紹的時候也隻說是蔣晁的監護人,是什麼身份並未明說。
周易也是第一次有這種認知——她原來還有一個自己不知道的圈子。
他心裏莫名覺得煩躁,想抽煙,摸摸口袋,沒摸著,擰著眉頭衝她擺手,“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