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了。”孟宗眼神銳利,但是看向鷹隼的時候有種莫名的溫柔。
那其中夾雜了一種混雜了擔憂,鼓勵,相信和期許的感情。
鷹隼一下子就看懂了這個眼神,這幾天來他跟著孟宗,學到了很多,說是傾囊相授也不為過。
心頭有暖流流過。
鷹隼點點頭正要出去,孟宗還是喊了一聲:“慢著。”
他說:“你……打亂他們計劃就行,張九他不是那麼簡單,你還有很大的擔子……千萬別出事。”
他們向來是惜字如金的一群人,可這次孟宗的話好多好囉嗦。
年輕的鷹隼沉默著出去了,孟宗自嘲地搖搖頭:
“看來,真的是老了,話都藏不住。”
他一生孤獨,沒有子嗣,看到一個好苗子,自然是掏心掏肺。
他豁然站起身來,還是直挺挺的,撩起窗簾向外看了一眼說道:“韓五哥……應該也快老了吧?”
————
韓五哥,韓鬆,正攜美同行。
二人腳程很快,一直在趕路,一天多功夫就已經離開黃河六十多裏。
“大叔,你走得好慢啊。”
“大叔,我師傅是怎麼認識你的?”
“大叔,我師傅是怎麼瞎了眼看上你的?”
“大叔,你這餅看起來味道還不錯哦?”這其實是想嚐嚐……
“大叔……你怎麼吃了這麼多?”
“大叔,你要不要嚐嚐我帶的幹糧?我師傅做的!”
“大叔……”
紫衣宗師的話匣子一打開,就像是合不上了一樣,而韓鬆神態慢條斯理地趕路,餓了就吃隨身帶著的幹糧,很少搭理她。
女子宗師似乎有些惱,就幹脆發揮出了速度,遠遠地把韓鬆甩在了身後半裏多。
韓鬆還是保持著自己的速度。他腳下的鞋是妻子做的,身上的衣服也是妻子一針一線縫好的。
現在雨停了,渾身都濕漉漉的,鞋裏每走一步都有些濕滑的聲音響起。
也許很難受,但是韓鬆卻想到的是十九右腳骨折,把右腳的鞋生生套在左腳上,還走了很遠的山路——相比起來,那才叫做難受吧?
武道宗師在前邊等得有些著急了,又折返了過來,氣洶洶地問道:
“大叔!你走快點好不好?再慢就來不及了!”
韓鬆忍不住笑笑,說道:“你和你師傅很像,連脾氣都像。”
這是他下了船之後說的第一句話。
終於開口了!紫衫女子竊喜,她趕緊接過話頭說道:
“當然了!我可是師傅唯一的徒兒!她什麼都教會我了!而且我十八歲就已經超過她了!山上呆得好悶好悶的,所以我才和她吵架要下山……”
她倒是小女孩脾氣,即使已經能夠踏浪而行,仍然輕易就紅了眼眶。
韓鬆道:“快十年沒見了,沒想到,她倒是收了個好苗子。”
小女孩宗師說道:“不說這個了,大叔,我還沒告訴你我的名字呢,我叫張笑笑,你和師傅一樣喊我笑笑就好了。那個師傅說了,天下的男人都是壞人,可是大叔我看你也不壞啊,怎麼當年我師傅……”
韓鬆突然打斷她說:“別說了!那些都已經過去了,我還有事,你師傅這次想讓你來幫我,但是對不起,我不能夠讓你插手。”
張笑笑臉色一僵,道:“什麼我師傅想讓我來幫你……才不是呢,我可是武道宗師!哼,你以為武道宗師很容易見到嘛?口氣比我還大!信不信我真的就打道回府,不,打道回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