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傑森,你絕對不能把我一個人扔在這鬼地方!”一個男人一手拿著手機,另一隻手在空中舞動著,脖子上爆出青筋,可見這人的情緒多麼激動。
昏暗的天空透過厚厚的樹頂,他能曬到的陽光所剩無幾,這樣髒亂的環境下,他都顧不上整理背上的傷了。
“好了好了……乖,麥克,我一定會派人去接你的,寶貝,再等兩天好嗎?”電話那一頭的人盡量用溫和的語氣來安慰他。
可是這麥克似乎並不領情:“一天!我最多再給你一天時間!這鬼地方我再也受不了了!我來的時候帶了七十多個人,現在隻有我一個人活著!你讓我回去後怎麼和大家交代?!都怪你!非要讓我來惹那個東西!”
“我知道……”那邊的人顯然也很頭疼:“我低估了它,如果我能預先知道你們會全軍覆沒的話,應該派人帶著熱感導彈開坦克過去的。”
“嗬,你這個頭領做的真不稱職!”麥克踢了踢旁邊的大樹,像是在發泄:“你都沒有把情報收集清楚就像放羊一樣把我們投放到這片區域裏來了!”
“ok……麥克,都是我的錯,答應我,平安歸來好嗎?等你回來了想怎麼罵我都成,我絕無二話。一定要注意安全!”那邊男人頓了頓,補上了一句話:“……我,很想你。”
“那好吧……”麥克不甘心的掛斷了電話,一回頭,發現草叢中有兩個泛紅的光點,正對著他,不由得心中一驚,手機也掉在了地上……
……
“老大,我們該派多少人過去?”林東雙手交疊在腹前,一向冷硬的下巴弧度微微向下,透露出一種恭敬。
能讓這個冷血的人低頭的,也隻有外號血獅的東歐軍火商,傑森·安格斯了。jason·angus
男人把電話開了外放,兩人之間的談話並沒有避開林東。
他站了起來,慢悠悠的將手中的香煙摁滅在煙灰缸裏,殘餘的煙冉冉上升,隨著他的話而擺動不定:“派人?不,不用派人,讓他在那裏自生自滅好了。”涼薄的話語從緋紅的唇瓣中一開一合的傳出。
“讓他回來做什麼?他手下的那些高幹全都跟著他死在那了,回來了又有什麼用,他管理的倉庫就交給你了,好孩子,別讓我失望。”
他的一句話,就結束了一個讓整座城市的大佬為之膽寒的大大佬麥克的一生。
傑森邊說邊走出背後的窗簾所造成的陰影,挺括的皮靴一塵不染,修長的四肢白皙,纖細,看上去就像一個女人,如果不看他那張被大大小小的傷疤給毀壞了的臉的話。
聽到他的話,林東一愣,少有情緒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迷惑:“麥克他不是您的……”
“什麼?情人嗎?”傑森漫不經心的接過他的話,伸出手輕輕摩挲著林東的側臉:“好孩子,不該知道的別知道,更何況隻是睡了幾夜罷了,還真騎到我頭上來了?敢那樣對我說話,他就……”
說著,他的臉輕輕靠近林東的,在他的耳邊說完最後的詞語:“……該死。”略帶沙啞的嗓音像是海妖在蠱惑人心,迷惑著水手沉入大海……
林東一震,結果不小心讓本來就靠他很近的傑森碰到了他的臉蛋……用唇。
他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但傑森很明顯沒有意料到這種情況,皮膚冰涼的觸感仍然殘存在他的嘴唇上。
“你的皮膚是冰塊做的嗎?”眉毛微微一揚,腦袋往後一退,男人伸出手捏住林東的下巴,左右擺弄,就像是在看一件是否值得購買的商品。
林東眼神茫然的隨著他的動作左右掃動,心裏在想著要派多少人去倉庫,突然,他的眼睛微微睜大,感覺自己的嘴唇被另一個什麼柔軟的東西給封住了。
他下意識的便抬腿踹開,騰挪間傑森的腦袋差點就換了九十度方向——還好林東的反應快,及時停了下來。
“對不起老大,我沒有注意到你。”林東雙眼微垂看著地麵,聲音平淡,看不出絲毫歉意,傑森卻看到了。
因為,林東的雙手正在緊緊握拳,一種紅色的液體緩緩的從他的指縫中流出,滴入深紅色的羊毛毯中,無聲無息。
他在愧疚,愧疚什麼?差點殺了我嗎?傑森麵無表情的觀察著林東的神態,:殺了自己,他為何要愧疚?
難道我以前和他上過床?
傑森想了一會,沒得出結論,手指慢騰騰的在自己的嘴唇上摩挲:“看來一個人的溫度總是嘴唇高於臉蛋的,嗯,又是個真理,我怎麼這麼聰明……”
他隨手勾起桌子上的鑰匙扔到了林東身上:“起來吧,你這手再不鬆開,就要廢了。”
金屬製品在空中劃過一道利落的弧線,經過窗簾縫隙撒進來的陽光時,突然折射出耀眼的光,一閃而過,打在身上沒有一絲聲息。
林東托住鑰匙,眼睛抬起望著傑森。
明明是麵無表情,傑森卻看出了疑惑,他端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臉上顯出一個笑來,疤痕使這個笑容變得猙獰:“地廳的鑰匙,自己去那裏待二十分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