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自然是有堂堂正正的理由的,”傅冉微笑道,“我想陛下其實心中有數。”
天章沒吭聲。傅冉繼續說下去:“宮中沒有妃子,大事的時候人手不足。臨到真有大事時候又不好封妃。”太後已經垂危,一旦太後駕崩,宮中治喪有些事情,侍君男身不便出入,低位妃嬪又不夠資格,可是要出亂子的。
這事情天章其實想過,隻是一直拖著罷了。太後入秋以來就十分不好,但他心中總覺得太後還能熬過冬天。再則,他對西北角裏的妃嬪一概不喜,不願提拔她們。
傅冉見天章不語,又笑道:“另外……我還發現一件好玩的事情要讓陛下看,不攪動一下,這事情可發不出來。”
天章還沉浸在傷感之中,見他笑得沒心沒肺的輕浮樣子,不禁光火:“聽你這話裏意思,倒是把攪渾後宮當有趣?你把這後宮當什麼了?你以為後宮是什麼地方!”
傅冉立刻正色道:“後宮當然是侍奉陛下,供陛下在處理國事之餘休養生息,繁育子孫的地方。”
天章氣不得笑不得:“你既然知道,還挑什麼事端?各人安分守己不好?你進宮之前,這宮中怎麼日日太平,清淨無事?”
傅冉哼哼了兩聲:“看來陛下是要我治標不治本?表麵上大家一團和氣過得去就行了,別管內裏悶的是什麼東西。”
天章冷眼瞧他:“能悶什麼東西?”
兩個人的話越說越不對,皇帝的肩膀都繃緊了。傅冉隻心平氣和道:“陛下不妨親眼看看,就知道是什麼東西了。有些事情,不親眼看到總不不會相信。”
天章不再提此事。傅冉又道:“另有一事要稟陛下。壽安王妃要在南禪院為太後祈福,請來了高僧澄海,想請陛下與我同去,陛下意下如何?”一邊指點蘇棉:“再切一點奶酪給我嚐嚐。”
這事情壽安王也向天章稟了,天章點頭應允:“這是大事。日子已經定好了,雖說是壽安王做東,你也好好準備……”這是大婚之後帝後頭一次出行,宗親必然都會到場。若是有疏漏,這皇後一開始就要被人看扁了。
若是傅娉婷,天章自然不需要有這種擔心。至於傅冉,天章叮囑到一半就覺得沒意思了——看傅冉那樣子,似乎是完全不在乎別人怎麼看的。
一想到壽安王的態度,天章就覺得心裏有根刺。
皇室繁衍七十餘年,宗室已十分龐大,梁王像捋野草似的弄死弄殘了一大批,皇帝還是有數不清的親戚。壽安王本就輩分高,梁王那時候都沒敢動他,天章在外領兵時候壽安王也出了些力,等梁王倒了,一片凋零的親戚當中隻有壽安王這老痞越發精神矍鑠。
天章無可奈何地見傅冉吃得開心,忽然靈光一現,道:“等從南禪院回來,你就開始服始蛇膏吧。”
傅冉一雙眼珠子慢慢轉到天章臉上:“噢……”
蘇棉聽了都高興死了,一個勁地衝皇後擠眼睛,噢什麼噢,趕緊謝恩才對!
看到傅冉一副被噎到的樣子,天章終於笑了,溫柔道:“畢竟誕育帝子也是皇後的職責,想必皇後不會叫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