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章抓住傅冉的手:“等等……”
傅冉並未鬆開天章,埋著臉隻在他肩胛骨那裏流連嬉戲,一麵含糊道:“我原就說不急,等一年也無妨,是你自己說要盡快。”
天章伸手撫著傅冉的背:“之前魔羌有些動靜……”
一聽到魔羌二字,傅冉立刻道:“如何了?難道他們又往南來了?”
天章不置可否:“原本的西羌王死了,如今東西幾個部落有心聯合。若他們一聯合,就有了南下的實力。去鬆山苑消夏之前,我已經安排人去魔羌那邊探聽消息。這時候也應該回來了。”
傅冉明白他的意思。
若是魔羌有意南侵,很有可能就會再生幹戈。天章雖然不用親臨沙場,但有了身孕,就代表皇帝有生產之險,顯然難定軍心。
說到正事,天章就漸漸沒了那個心思,重新整理好衣服躺下。傅冉隻是撐著頭,問道:“部落要聯合,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實現的。若是一拖幾年,你也要一等幾年?”
天章歎氣:“我正是在愁這個。”
說著仍是睜著眼睛,盯著床幔,一時難以入睡。
傅冉看他如此,忽地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不許再想了,這時候就該好好休息。等有了魔羌那邊確切消息再群策群力,堂堂大國,總不至於連個能解決問題的人才都找不出來。”
天章聽他這樣霸道,並不覺犯上,抓住他的手拉下來握著,道:“聽你這話,似乎我應該先照顧太子這件事?”
傅冉笑了:“大約並不是我有這個意思,而是叔秀想聽出這意思吧?”
說著又伸手向天章腰上探去,戲謔道:“陛下……”
天章被他一揉搓,忽地一聲笑了:“你還真有幾分妖後的資質。”
傅冉一下子跨到他身上,一把就扯了天章的衣服:“謝陛下考語。”
天章仍是不能完全將魔羌的事情拋在腦後,一把就撐住傅冉的手,兩人十指相握,對視片刻,傅冉終於是讓步,慢慢側身,讓天章做了主導。
自從春夏時候天章得到魔羌有異動的消息,京都城門對進城的文書查得更加嚴格。身份不明者,一律不得入京。
崇玄司在城門上也布置了幾個結界,能擋下一些鬼魅之徒。
但這些都攔不住真正的高人。
一入了秋,淮陰王齊仲暄的身體比夏天時候更加虛弱,秋風秋雨一過,他就要在床上躺上一兩日。
這天淩晨醒來,齊仲暄又覺鼻子塞住,嗓子裏又癢又腥,忍不住悶咳起來。
卻不見往常在身邊伺候的流珠和鑲玉上前服侍。
“流珠?”齊仲暄忍不住叫人要茶喝。外麵卻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動靜。齊仲暄心中頓覺不妙,勉強支起身體,一把掀開帳子。
就見原本應該睡在床邊小榻上值夜的流珠,悄無聲息地仰麵癱軟在地上,兩臂平攤,姣好的麵容一片灰白,顯然已經沒了氣息。
齊仲暄沒再多看她一眼,忽抬起頭就看到紙屏風上映著幾道修長人影。
“師父。”齊仲暄喃喃道。
三個人從屏風後麵繞了出來。
為首的是一個瘦長男人,他細長眉目,麵孔白得如死人一般,一絲表情都沒有,叫人難以猜測年齡,說他三十多歲亦可,說他四五十歲也像。
後麵跟著的兩人一眼看去就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齊仲暄放了心:“師父。三師兄,五師兄。”
為首的長者並不搭話,穩穩當當坐到齊仲暄床邊,一言不發就伸手搭在齊仲暄的手腕上為他把脈。
另兩人隻是站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