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謝洋,24歲,和絕大多數人一樣,三流大學畢業,二線城市流浪。
至於公認的一線城市北上廣,據說那裏不相信眼淚,所以我沒敢照量。
作為全村的希望,本以為沒有資格靠臉吃飯的自己,那就多努力一些,一定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然而當現實無情的大嘴巴子抽打在我臉上時,我聽到竟然是嘲諷的啪啪聲。
我這人還尤其好麵子,爹媽從鄉下打電話過來問我過得咋樣,我是清一色的報喜不報憂,明明就是個賣墓地的,愣是讓我給吹成了在一家房地產開發公司打工。
說起我的職業,自認為還蠻高尚的,也曾找過算命的先生解惑,他說這是積陰德的行業。
我們這一行往白了說,那就是一塊山野之地,挖個小坑,然後統一辦個手續,再通過自己這張嘴皮子賣給活得好好的人。
現如今這社會,上了歲數的人手裏都有倆錢,也都能想得開,再加上我這三寸不爛之舌好頓忽悠,所以我的業績也還算過得去。
俗話說,常在河邊走那沒有不濕鞋的,就正如老在江湖飄沒有不挨刀的,那是一個道理,所以免不了親身經曆過一些挺懸乎的事兒。
這不,今天我就碰見了一個老頭,衣服上散發著一股腥臭味,邋遢的不行。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保不齊老頭的存折上就有個幾十萬的存款,買我手中這塊急於出手的墓地,那是綽綽有餘。
“大爺,您瞧瞧這地段,這風水,整個南平市您也找不出一個這麼像樣的墳頭了。”我用手點鼓著圖紙上的一處紅點兒,向他介紹說:“最主要的是還不貴,一萬塊錢一平,現在入手保您升值,而且還是永久產權,萬一遇上了拆墳扒遷,那隻準是給您的子孫後代留下了一筆不菲的財富。”
別看這老頭邋遢,但人家說話嘮嗑倍兒有精氣神,衝我眯縫著眼笑了笑:“小夥兒,按你這話說,我要是不買還賠了唄。”
“那是啊,大爺還真不滿您說,就這塊地兒,咱姑且先不說他升不升值,就說誰要是葬到了這,絕對是能福蔭子孫的......”
我還有一大套磕沒嘮出來,便被老頭給擺手打斷了。
“你這小崽子說話可是真不忌諱,啥都敢往外嘞嘞。”老頭倒沒有表現出很不高興的樣子,反而是長歎了一口氣,寞落地繼續說道:“唉,我就算買了能有什麼用,無兒無女,無依無靠,到時候連個給我下葬的人都沒有。”
說完,老頭幹了茶幾上那杯免費茶水,搖頭苦笑著就要走。
我哪能就這麼放他離開,一把拽住老頭的手,誠懇地望著他:“大爺,您要是能買了我這塊地,您的後事我管啦!”
幹銷售的誰還不會打兩張感情牌,這樣的孤巢老人我也不是沒遇到過,通常都是賣墓地的時候連殯葬費一起給收出來,老人真不行了那天,再聯係個殯葬公司做個全套的服務,妥妥的把後事給置辦好。
老頭從頭到腳的打量了我一番,然後聲音有些顫抖甚至哽咽地對我說:“此話當真?”
我拚命地點頭,以博取他的信任:“當真!”
由於我出色的演技,老頭最後還是信了,在交錢的時候以每平米一萬二的價格成交,順利地在我手中購得一塊位於西山駕鶴遊園林的一塊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