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從王哲所在的醫院回來之後,我們一路就沒有再說過任何話,除了普通的交際詞彙,就再也沒有細聊。因為大家都在想著事,所以車上難得的安靜。
根據王哲他媽的反應,明顯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他媽一聽到我們問王哲知不知道王倩,臉色馬上就變了,當時我離她最近,一直盯著她的神色。我看到原本就對我們很不滿的王哲母親,在聽到王倩這兩個字眼時,露出了有些恐懼、心虛的神情,雖然她已經在極力掩飾,但是還是沒能逃過我的火眼金睛。
至於王哲的反應,那就更明顯不過了。他之前先是一副魔怔了的樣子,明顯就是做賊心虛,被王倩的鬼魂給好好修理了一番。雖然他念得很輕,而且一句話斷斷續續、前後看似沒什麼關聯,但事實上也更說明他是真真正正地被受害者的鬼魂給整治了一頓,導致胡言亂語、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但是當我的同伴問到王倩時,他的神色變化就很值得深究了。那一瞬間,我看到他的眼神亮了亮,是即將落網前的掙紮,是內心鬥爭的矛盾,是做了壞事之後的心虛和驚慌。而且要是一個人真瘋了,是不可能的露出這樣的表情的。說明王哲很有可能就是在裝瘋弄傻,企圖掩飾自己的罪行,躲過警察的審問。他這分明就是就是想拖一天是一天,企圖迷惑我們他的作案嫌疑。
但是隻要是做了虧心事,豈有不露出馬腳的道理,王哲現在越是掩蓋自己的罪證,說明他心裏越有鬼。他和他媽那支支吾吾的行為以及不配合我們審查的做法就是露出馬腳的證據。
那個黑色的佛像分明就是鎮鬼用的,他們有這個東西,說明一定是近日受到了鬼魂的騷擾。哼,惡有惡報,一定是王倩不甘心,跑去他們家想要報仇吧。可是鬼終究是鬼,尤其王倩還是剛剛死去的鬼,沒什麼力量,根本報不了仇,隻能嚇唬嚇唬他們罷了。
這是一個人統治的世界,犯了錯的人,自然應當交給人來處置。王哲真正的歸宿是受到法律的製裁。王倩應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想找我們抓住王哲,將他繩之以法。現在說到底還是證據不足,如何能證明案發時王哲在場,且有殺害受害者的動機和能力,最重要的是有物證、人證,最後讓他自己承認罪行。哎,這真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我不太懂這些破案的程序和手法,所以現在隻能幹著急,感覺自己的能力真是太有限了。雖然知道真相,但是卻做不了什麼,真是太沒用了。
我在車上這麼想著,越想越無奈和生氣,不禁出口大罵王哲,破壞了一直以來難得的靜謐。其他人並沒有阻攔我,大家心裏都是說不出來的焦急,一邊是悲痛欲絕的受害者家屬,一邊是苦等我們破案的不肯投胎的王倩,而另一邊卻是凶手還在逍遙法外,還在裝瘋賣傻,企圖逃過法律的製裁,而他的父母則不分是非,包庇他的罪行。我們都恨不得讓正義來得更快些。
可是,哎,隻恨自己太沒用。
薩子墨和韓晴晴在一旁安慰我,也十分無奈地歎著氣。
韓晴晴也跟著我罵,畢竟她也是女人,看到弱小無辜的花季少女遭受了這麼殘暴的對待,自然更加同情和悲憤。
回到住的地方,我終於冷靜下來,在陽台外麵抽著煙。我想著還有哪些環節有遺漏,到底哪裏還可以繼續抽絲剝繭,繼續深究證據。
這天晚上,王倩沒有來找我,我知道想必她也是怕給我們太多壓力了吧,或許也更因為怕失望吧。所以她晚上沒有再來了。
一夜無話。
躺下很久了我還是沒睡著。看著窗外的黑幕般的天空,我開始數起星星來。一顆,兩顆,星星很少,孤零零地墜在遼闊的天空中。仿佛真相一般,靜靜地不醒目地躲在哪一個角落裏,在寂寥地等待著我們去找尋和搜索。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數了多少隻羊,我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由於昨晚失眠,導致早上起來一看,真是可怕,兩個大大的核桃眼,很濃的黑眼圈。眼睛裏還有很多紅血絲,一看就是晚上沒睡好。我急急忙忙地滴了眼藥水,等會可是要打起精神來破案的,要是被別人看到我這樣的眼睛,豈不是很掃興?
韓晴晴看到我這幅樣子,不禁笑出了聲:“你現在這個樣子,好像一個表情包啊!”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你站著別動,容我拍張照片,哈哈哈,真是太搞笑了。”不過笑歸笑,她笑了一小會兒後,忙著給我找冰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