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大意,一著不慎。令得自己頃刻之間,便陷進一係列迅猛連綿、環環相扣的生死危機之中。但暮封雪的心中卻沒有絲毫的後悔,有的隻是比之困獸猶鬥更瘋狂的歇斯底裏,有的隻是較之負隅頑抗更絕然的破釜沉舟。
對於生命,對於活著,他有著一種就連他自己看來都無比扭曲的一個夢想而鑄就出來的偏執。
那是一種哪怕不得不死,都要在死亡之後從墳墓裏爬出來,去實現夢想的剛烈,去履行承諾的剛絕。
絕對是不死不休。也決計是縱死不休!
為了活下去,為了能去實現那個扭曲的夢想,完成所有的承諾;在過去的十一年裏,他不惜弑殺了合共295位被安排來教導或者是訓練自己的老師,默默背負著來自於良知最嚴苛和殘酷的煎熬和折磨。
為了活下去,為了能去實現那個扭曲的夢想,完成所有的承諾;在過去的十一年裏,他以讓人感到震驚甚至是恐懼的堅毅與不屈,完成了足以讓一般人為之瘋狂與崩潰的嚴酷考驗和磨礪。
為了活下去,為了能去實現那個扭曲的夢想,完成所有的承諾;同樣在過去的十一年裏,他忍受和承受住了所有的傷與痛,在幾乎從未曾間斷過的流血受傷中,於各種各樣的血與火的廝殺戰鬥之中,從各式各樣幾乎無所不用其極的陰謀算計中,掙紮了過來,並且成長了起來。
“哪怕是支離破碎,也要活著。隻要能夠不死,我不懼成瘋成魔。”這就是暮封雪對活下去的獨有偏執。
但是,和能夠去實現那個夢想,去履行承諾相比,這種活下去的偏執,卻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所以,當七天前,他麵對那個選擇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做出了最激進最決烈的抉擇。
而也正是從他做出決定的那一刻起,他便迎來了自己有生以來,最殘酷、最嚴苛、也是最絕望的一場生死獵殺。
麵對最後五位,也是實力排名前五位的五大高手;更是於自己有著啟蒙、指導、教育恩義的,一直扮演著老師或者是教官角色的恐怖人物的合力追剿圍殺。
暮封雪自一開始就淪落成為了獵物的角色之中,難以自拔。
五大高手,即便是在自身全都已經遭受到了最嚴峻、最徹底的禁封之後,其每一個人所保留下的實力,比之暮封雪也依舊隻有過之而無不及。
單獨麵對五人之中的任何一個,暮封雪都沒有必然勝出的把握。而且,即便是最終僥幸獲勝,也必然要付出極為沉重的代價才行。
單挑,尚且如此。何況,如今是被群毆。
可想而知,暮封雪這一次所麵臨的境況是何等的惡劣與無望。
整整七天不曾間斷的大逃亡,讓暮封雪感覺到這段時間過得比一輩子都還要漫長。隨時隨地都可能會發生的遭遇戰,各種千奇百怪的追擊伏殺,再加上偶爾狗急跳牆、火氣上頭而做出的反擊……換來的結果隻有舊創新傷的堆積和落水狗一般的狼狽,以及對手們愈發的從容不迫和好整以暇。
就如眼下這片刻之間所發生、展開的圍剿襲殺,縝密、迅猛、環環緊扣、步步算計。電光石火之間,便令暮封雪陷入極致危境之中,危在旦夕。
而值得五大高手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算得上是“屈尊紆貴”聯手進行這樣一場合謀進擊,協力圍殺。作為被獵殺的對象,在一定程度上也說明了暮封雪的能耐亦非等閑。
至少,在意誌力和應變能力上,暮封雪一直表現得相當的出類拔萃。
就像此刻。
在千鈞一發之際,暮封雪於叫罵聲中,二度強行逆轉真元。在胸口骨壁上那一點代表著死亡的槍芒將要破骨襲身之前,使得自己的身體如同一顆墜地的隕石一般,迅猛地砸落向地麵,從而暫時擺脫了被一槍洞穿胸膛的凶危。
然而,危機並沒有就此解除,局勢反而愈發的凶急危迫了。因為,就在暮封雪貼靠著石棺墜地的瞬間,頂部骨壁的那一個光點終於在一片骨骼崩裂的“哢哢……”聲響中,破壁而入。急速旋轉的恐怖槍芒,如一道破曉的滅世極光,透過崩裂開的骨壁,向著暮封雪插刺而下。
同時,右側麵那剛剛被劈開的煙塵之中,又一道熾烈如電的刀芒,再度閃爍出神魔辟易的耀眼鋒芒。
而在之前暮封雪探頭探腦查看外界的巨獸空洞巨大的鼻孔處,一道高達一丈的恐怖人形黑影,則如同一根石柱一般,在迷蒙渾濁的塵霧中,若隱若現,緩緩逼近。於靜默無聲之中,把此路不通的意味,表露無遺。
還有地下,那把已經重新隱匿,卻隨時都可能會再次神出鬼沒般穿刺而出的灰黃色詭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