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昨日大婚沒好生休息,今兒又進宮勞累了半日,黛玉深感身子疲憊不支,伺候了太妃午飯就自顧回舒雲堂歇息。這舒雲堂是北王府正房,取“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上雲卷雲舒”之意,是當年水氏先輩祖宗告誡後世子孫為官處世之理所建。
黛玉正眯著眼養神,忽覺鼻子甚癢,睜眼一看,見水溶正拿著拂塵笑意盈盈的看著她,想來剛剛就是這拂塵的傑作。黛玉忙起身道:“王爺怎麼進來了,這大白天的。”水溶笑道:“白天我就進不得這屋子了?王妃哪能隻管自己自在,本王也要躺著歇會兒。”說罷就要躺下。黛玉忙推他道:“這成什麼樣子,傳出去我還活不活了,王爺要歇去外房歇去。”水溶不理會,徑自躺下並就勢一拉,黛玉撐不住,正撞在水溶懷裏。黛玉大羞,忙紅著臉手忙腳亂要起來,水溶卻雙臂環著讓她動彈不得。黛玉紅著臉急道:“王爺再不放開我可要惱了!”水溶佳人在懷,愜意的很,更壞心笑道:“本王就是不放,王妃能耐我何?”黛玉隻覺臉都要燒了起來,再看水溶,薄唇微勾,笑的像偷了腥的貓兒,忙別開眼,啐道:“王爺好沒正經,這像什麼樣子。”
水溶壞心大起,一個翻身將黛玉壓在下麵,同黛玉鼻尖抵著鼻尖,輕笑道:“那王妃告訴本王,怎樣才是正經?”說話間薄唇不經意摩擦著黛玉的櫻唇,黛玉隻覺臉麵發燙,口舌發幹,嚶嚀一聲,“王爺先放開我,這個樣子怎麼說話。”水溶見黛玉要羞的鑽進被子裏了,喉頭微動,也知現在不是同房的時候,遂不再鬧她,翻身側躺將黛玉摟在懷裏,深深吸了口氣平靜了下心思,方道:“玉兒,咱好好說會子話好嗎?”黛玉埋頭紅著臉小聲道:“王爺這樣子哪像要說話的。大白天窩在妾身房裏,也不怕毀了王爺的清譽。”水溶失笑道:“傳出去頂多說本王戀床罷了,在自己王妃房裏也不怕他們說。”黛玉大羞,抬手欲捶,卻被水溶握住拿到嘴邊親了兩下。黛玉忙縮回手,怒瞪著他,指控他使壞。
水溶見她不似早上像個小媳婦兒,內心甚喜,笑道:“玉兒以後在我麵前就如此可好,很不用委屈自己裝賢惠。”黛玉方覺自己放肆了,忙收了心思,“剛剛妾身失儀,王爺勿怪!”水溶歎了口氣,扶起黛玉下頜,認真看著她:“玉兒,我們是夫妻,你不必如此小心,弄的彼此都不自在!”黛玉抬眸看向水溶,見水溶滿臉誠意看著她,又想著相處這半日水溶一直以禮相待,不是輕佻浮誇之輩,也許他應該是值得信任的,再者已是自己夫君了不是?遂輕輕點了點頭,低聲道:“王爺,妾身……”水溶拿手指堵住她的櫻唇,堅持道:“說我。”黛玉隻好改聲道:“我會試著同王爺做對平常的夫妻。”
水溶心知這事也急不得,笑道:“那我也不用端著王爺的架子了,我要睡覺了。”說罷竟真翻了個身閉上眼睛睡去了。黛玉不想水溶心思轉的這麼快,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他。半響,方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攪的自己沒睡成,他倒翻個身先睡了,真真氣人。又見他睡在外側,恐自己下床吵醒了他,少不得拉過被子給他蓋好,自己也朦朦朧朧睡去。水溶卻在黛玉睡後睜開眼,靜靜看了她好一會兒,方輕聲下床出了內室,又吩咐外間的丫頭好好伺候,方出去了。
黛玉一覺好睡,醒來時日已西斜。紫鵑進來笑道:“王妃這一覺睡的倒好。”黛玉淨了麵,問道:“太妃那裏可有什麼事?”紫鵑笑道:“太妃吩咐王妃歇著,讓晚飯再過去伺候呢。”黛玉又問:“王爺呢?”書香端了一盤栗子糕進來笑道:“王爺說去書房了。奴婢做了點點心,王妃今天沒吃什麼東西,先墊墊別餓壞了。”黛玉道:“我哪裏就那麼嬌貴了,你從哪裏弄來,沒的讓人說我猖狂。”書香見黛玉似有惱色,忙道:“後麵有小廚房,奴婢就去做了,沒驚動什麼人。”紫鵑也上前勸道:“王妃也太小心了些,哪就連盤糕點也吃不得了。”黛玉想了想,問:“你還做了什麼?”書香忙道:“還有蜜餞金棗、翠玉豆糕和菊花佛手酥。”黛玉吩咐道:“每樣都包些,隨我去太妃那裏去。”書香明白黛玉的意思,忙將糕點打成禮盒。
黛玉換了件紅霞錦綬藕絲羅裳,配玉色繡折枝堆花襦裙,因是新婚,特地戴了赤金鳳尾瑪瑙釵,又略施薄粉,輕點櫻唇,瞧著嬌豔又不失端莊,典雅又不失高貴,各處都妥當了方帶著書香、紫鵑、雪雁、夢詩四婢往萱暉堂走去。此時太妃剛醒了午覺,正抱了若盈逗弄解悶,見黛玉過來,心下也喜歡,笑道:“怎麼不多歇會子,昨兒恐累壞了你。”黛玉笑道:“已睡了半日,躺久了恐夜裏走了困,過來給母妃解解悶,陪母妃高興高興。”若盈見黛玉來了,也不怕生,掙紮著從太妃膝上爬下來就向黛玉撲去,黛玉恐其摔了,忙上前緊走幾步將她攬在懷裏,笑道:“盈兒乖,嬸娘抱抱。”若盈見她頭上珠釵好看,伸手就去抓,黛玉忙握住她的手,笑道:“這個戳了眼睛可不是玩的。嬸娘這兒有糕點,盈兒嚐嚐可好?”說著從書香手裏接過一盒蜜餞金棗親自淨手喂給她吃,又對太妃笑道:“母妃,這是照著南方口味做的糕點,母妃嚐嚐可合您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