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去了一家火鍋店,其實對於宋臻來說他帶喬恩竹吃火鍋是有些顧慮的,畢竟他所認識的喬恩竹沒有承認過自己就是葉盛歌,即使他自己在心裏已經確定了的,兩個不熟悉的人吃火鍋不太合適,因為火鍋給人的是家人的感覺,他記得以前他和葉盛歌一起出去吃飯不知道吃什麼的時候,他們就會去吃火鍋,那個時候,葉盛歌說,那個願意陪你吃火鍋的人,一定是沒有把你當外人的人,因為他的口水和你的口水都煮在了同一個鍋裏,宋臻還嫌棄她說這麼惡心的話,以後再也不陪她吃火鍋了。可是現在他特意帶喬恩竹來吃火鍋了。
宋臻將菜單遞給喬恩竹的時候,有仔細觀察她的表情,幸好還算正常。喬恩竹在宋臻麵前沒有忌諱什麼,點的依舊是自己最愛吃的。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都在考慮要不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宋臻,告訴他自己就是葉盛歌,是那個從小和他長大的葉盛歌。如果宋臻真的看出了什麼,那也沒有關係,等他有了心理準備告訴他,也許不會讓他受到那麼大的傷害。
宋臻看著喬恩竹點的菜,臉上的表情隱晦不清,他心裏的疑慮卻也隨之增加,如果她真的是葉盛歌,那她為什麼要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呢?
喬恩竹看著這樣的宋臻,莫名的有些心疼,更多的是愧疚,宋臻是這個世界上最疼愛她的人了。她衝著他笑了,不是她標準的笑容,是咧開嘴笑得很燦爛的那種,喬恩竹的眼睛很好看,可是她每次這樣笑的時候,眼睛都會眯成一條縫,像個彎彎的月牙,而眼睛裏也會散發出好看的星星,看的人跟著心情開朗起來。以前的喬恩竹在宋臻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這樣笑,而每次宋臻都會看的哭笑不得,也就忘記不開心的事,跟著她莫名的笑起來。現如今喬恩竹再衝著宋臻做這樣的笑容,不知道他會不會心情好一些。
宋臻看著這樣的笑容,心情頓時開朗了起來,沒有緣由的,看見這樣的笑容就會開朗似乎成了一種條件反射,他心裏可以肯定,麵前笑得很是開朗的女孩子就是葉盛歌,不論她是不是喬家的繼承人,她都是那個笑起來可以沒心沒肺的葉盛歌。宋臻沒有直接戳穿她,也許她隱藏起自己的身份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也許她是真的想要和曾經的自己告別,那既然這樣,她已經費心盡力的隱藏好了,自己為什麼還要去揭穿這件事呢?
“你喜歡吃的東西,和我以前的一個朋友很像。連醬料都一樣。”宋臻看著喬恩竹,不露痕跡的說。
“你之前就是把我認成她的那個人,對麼?”喬恩竹明知故問。
宋臻笑了,回答:“是,她是這個世界上除了我母親以外最關心我的人了。”宋臻的眼睛看向窗外,轉過頭來,說:“現在的她不知道過得好不好。”他的眼睛沒有看著喬恩竹說這句話,因為他怕會從喬恩竹的眼睛裏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東西,他害怕什麼,連自己也說不清,也許是感動,他不希望看到自己最愛的人對自己的隻有感動,也許是心疼,也許是怕看到她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艱難。
喬恩竹將剛剛服務員送來的菜下到鍋裏,說:“也許她過得還不錯,也許她有時候也會想念你。”
宋臻臉上的笑是那麼明顯,像個拿到糖的孩子一般,說:“我知道她一定會的。”
宋臻已經確定喬恩竹就是葉盛歌,葉盛歌也明白對麵坐的是自己從小長大的哥哥,可是他們都沒有說破,就這樣坐著像外人看起來的那樣,不親密也不疏遠的吃著飯。他們都沒有給對方夾菜,可是他們都知道彼此最喜歡吃的東西是什麼,默默地將對方喜歡的推到對方的鍋邊。
就這樣,他們一直就隻是在默默地吃著飯,兩個人都沒有覺得尷尬,把對方當成了家人,即使坐在一起什麼都不說也不會覺得尷尬的。不知過了多久,等到他們的飯都快吃完了,宋臻才想起,自己約喬恩竹吃飯的目的是什麼,現在想來,這哪裏算什麼目的呢,隻是一起吃個飯的理由罷了。
“那個,我可以以後叫你恩竹麼?”宋臻小心翼翼的問,不論如何,她現在都是喬恩竹,不是葉盛歌。
喬恩竹笑了笑,說:“當然,那我叫你什麼?”說完還俏皮的眨了下眼睛。
宋臻也笑了,準確的說他臉上的笑容就沒怎麼消失過這一整頓飯。“你隨便叫什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