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淺朗輕輕地把喬恩竹放在床上,替她蓋好被子掖好被角,再躡手躡腳的走出去。
明天又是全新的一天吧,有些事兒想逃也逃不過去,倒不如安安心心的順應天意。
這段時間,很多事情都有了眉目,很多事情也漸漸浮出了水麵,很多看起來兢兢業業的人背地裏不知道幹了多少肮髒的事兒,很多不是很起眼的人實際上卻幹了很多大事兒。
喬恩竹看著白淺朗傳過來的資料,眉頭時不時的皺一下,舔一下嘴唇,這些小動作要是被白淺朗看見,隻怕是……
這天下午,喬恩竹和母親去買菜回來,在門口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其實如果不是母親的話,他們是沒有任何交集的,對於這個男人,一直以來,喬恩竹都是懷著感恩的心的,是他照顧了身體不好精神狀況不好的母親這麼多年,如果不是他,隻怕是母親不會活到現在的吧?
“陶叔。”喬恩竹牽著母親走到他的身邊,她臉上的笑容綻開著。
陶叔見她們回來了,急忙走上來,他手裏拿著東西,臉上的笑也像綻開的花朵:“你們回來了。”聽語氣,是父親對女兒的口吻。其實這段時間,陶叔會經常來看他們,而喬恩竹也經常會覺得如果這個男人是自己的父親會是什麼樣,如果陶叔是她們姐妹倆的父親的話,那他們一定是很幸福的一家,母親是一個幸福的妻子,自己和妹妹是最幸福的孩子,可是這怎麼可能呢?有時候喬恩竹也會想,如果自己不是喬家人,就隻是普普通通的葉家孩子,那所有的事情是不是就會不一樣呢?自己還是葉盛歌,身邊還有那個把自己當成親妹妹的宋臻,還有胡同口裏一群瘋孩子在一起打鬧。這樣的話,是不是最好的生活呢?
喬恩竹走在前麵,陶叔帶著母親跟在後麵,那個男人一直在在乎著母親的情緒感受,即使很多時候母親都不是清醒的,可是他還是很好的很耐心的照顧著,就像現在,他會提醒母親要小心台階,他會輕輕地把母親的頭發撩到耳後,眼神裏的溫柔,顯而易見。
晚飯陶叔是在家裏吃的,母親因為已經好久沒有和他一起吃飯了,顯得很開心很激動,整頓飯上也顯得興奮了些,吃的也比平常多了些。有時候喬恩竹會想,是不是要給他們倆辦個婚禮,畢竟他們已經生活了那麼久,對彼此來說都是熟悉且值得信任的人。至於喬家,反正是不用在乎的,莫鬱早就進了喬家的門,母親和喬家早已沒有關係,從老爺子放棄母親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恩斷義絕了,至於葉家,喬恩竹一直都搞不清楚葉家究竟對母親是什麼態度,從母親回來到現在,葉家從來都沒有來看過更別說問一下暖飽。
陶叔臨走的時候母親還是有些不舍的,眼巴巴的看著陶叔離開,看著喬恩竹覺得莫名的傷感,其實她也想母親可以和她信賴的人一起生活,可是在很多事情都沒有水落石出之前她不得不保證母親的安全。
“陶叔,再見。”喬恩竹把陶叔送出門,她安排了恩倩的司機送他回去,本來喬恩竹是想要讓他在這裏住一晚的,可能是他覺得他一個男人住在一個都是女人的地方覺得不太方便,所以他執意要離開,喬恩竹沒有辦法,隻好讓司機送他回去,其實按照陶叔的脾氣他也是不讓司機送的,可是喬恩竹說要不就住這兒,要不就讓司機送,他這才答應讓司機送。
陶叔臉上一臉的父愛慈祥,擺擺手,示意讓她回去。
對於喬家,喬恩竹一直以來都是沒有任何期待的,對於父親,喬恩竹從來都是沒有任何好感的,她從小沒有在喬家生活,更別說得到父愛,恩倩,似乎也沒有得到過父愛,否則不至於在喬家過得這麼辛苦。其實喬恩竹知道,自從父親在外麵有了小三的那一刻,那個男人就不再是她的父親了,他已經是別人的愛人,別人的父親了!他就已經不再是屬於她的家了。更何況,小三都已經鳩占鵲巢了,母親更加和喬家沒有關係了。有時候,喬恩竹會想,如果奶奶還在就好了,這個傳奇般的女人,雖然喬恩竹沒有見過她,可是從別人的嘴裏喬恩竹可以大概地拚出一個輪廓,知道她是像米歇爾般的鐵血女人。可是,事情從來都不會有這種可能,這種死而複生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