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家門的那一刻,我朝著園區外就跑了過去。
我全然忘記自己腳上的傷口,一路逆風的奔跑,隻是為了那影影綽綽的一個身影。
可是,當我跑到園區門口的時候,大門外,忽然開進了一輛suv,那車直接停在了我麵前,擋住我的去路。
車子的光燈打在我的身前,我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雙手遮擋在額前。
晃瞬,車子裏走下了一個人影,是單泰銘。
我已經來不及和他打招呼,撒腿就繼續朝著門外跑,可是還沒走兩步,我的手臂就被單泰銘拉到了一邊,“這麼晚了你要去哪?”
單泰銘的質問在耳邊響起,而我的注意力卻全都在門口的那輛黑色車子上。
車旁的那個人不見了,而那輛車,在我眨眼的下一秒,突然就發動了。
我心裏發著慌,推著單泰銘的手臂就打算跑,可是這個時候,他忽然將身上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
“你喝酒了?”他問。
我來不及回答他的問題,繞開他就打算繼續往那邊跑,可這時,大門外的那輛車子卻已經開走。
車子很快消失在我的視線裏,而我,像個跳梁小醜一樣,木然的站在原地。
忽然,單泰銘一把將我橫抱而起,一聲不吭的朝著家門口的方向走去。
我掙紮了兩下,帶著哭腔說:“你放開我,我自己可以走!”
此時的單泰銘似乎在生悶氣,緩了好一會兒,回答我說:“你連鞋子都沒穿,你自己不知道嗎?”
我順著自己的雙腿望去,才發現,原來我真的沒有穿鞋,而綁在腳背上的紗布,已經落滿了灰塵。
我這才察覺到傷口的刺痛,鑽心的痛。
我沒忍住,眼睛泛起了淚花,也不知道是傷口造成的,還是心裏的難過造成的。
我捂著自己的嘴,盡量不讓自己哭出聲。
可單泰銘突然在這時定了腳,他低頭看了看我,低沉道:“我希望你是疼哭的,而不是難過哭的。”
聽到他說這句話,我突然明白過來,剛剛駐足在園區大門外的那個人,應該就是阮修辰,否則,他不會和我說這樣的話。
終於,我控製不住的流出了眼淚,胸口發悶的那一刻,還是不爭氣的哭出了聲。
單泰銘站在原地狠狠的歎了兩口氣,接著,將我抱進了屋。
他把我放到沙發上,一邊脫外套,一邊去開客廳裏的燈。
等他回到我身邊時,手裏拎著一個醫藥箱。
他蹲在我身前,抓過我的腳腕說:“我現在給你消毒換紗布,如果疼,就喊出來,別忍著。”
可是,還沒等他拆我的紗布,我“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帶著剛剛的那點酒意,完完全全的哭出來了,一點都沒忍著。
我想我應該是太想阮修辰了,特別是在他頭也不回的就離開的那一刻,我真的太想他了。
我想不透,明明他已經到了我家門口,為什麼就是不肯見我一麵?他明明已經看到我了,為什麼,就是不肯等一等?我就那麼讓他討厭嗎?
也不知就這樣鬧心了多久,等我哭夠的時候,單泰銘已經將我的傷口重新包紮。
他在我的紗布上係了一個小小的死結,抬頭緩緩道:“還疼嗎?”
還疼嗎?傷口不疼了,可是心裏疼。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慚愧的衝著他說:“對不起,剛剛又給你添麻煩了。”
單泰銘意味深長的盯著我看了好一陣,起身說:“希望下次給你處理傷口的時候,你心裏想人的是我,而不是其他人。”
話落,他轉身去了洗漱間,我羞愧的低下了頭,滿滿的負罪感。
大廳裏的氣氛瞬間變得無比安靜,而這時,醉酒的譚霄羽晃晃悠悠的就從樓上走了下來。
她的手裏抱著一個空酒瓶,一路踉蹌的站到我麵前,神智不清的指著我說:“你……跑哪去了啊你!不是說好了喝到明天早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