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嫂覺得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肇事的車主急忙走到了她的身邊,車主不停的拍打大嫂的臉,企圖叫醒她。
“喂!你醒醒!你醒醒啊!不是我主動撞你的啊,是你自己衝出來的,你醒醒啊!”
大嫂昏迷著沒能徹底睜開眼,而身旁的車主以為自己殺了人,慌張的頹坐在地上,恐懼而自責著。
車主是打算打電話報警的,因為大嫂此時還有氣,隻要現在送去醫院急救,一定能救回來,否則,如果車主逃跑或是就這麼看著大嫂斷氣,這裏麵的罪責,就說不清了。
車主拿出手機就打了120,可是,號碼剛按下去,大嫂忽然抬手就壓在了她的手機上。
“求求……你……別報警……讓我去死……讓我……”話未說完,大嫂狠狠的咳了一口血。
車主看到大嫂這樣,瘋了一樣的向後退去,她一邊罵大嫂是瘋子一邊給120打了電話。
可是這時,大嫂忽然拚盡全力的爬向車主,死命的去搶她的手機,“別報警……如果你報警,我就說是你故意撞的我!”
車主自認自己是撞見了碰瓷的,一時情急之下,她舉著手機,朝著大嫂的腦門就連續砸了下去。
這次,大嫂徹底暈了。
日記寫到這裏,我沉重的喘了一口氣,我抬頭看了看牆壁上的掛鍾,已經快接近淩晨了。
我繼續低頭翻看日記本,第二頁,出現了車主的名字。
我萬萬沒想到,撞了大嫂的這個人,就是許珊。
這一切真的很碰巧,許珊當天是要去山莊度假的,然而很不幸的就開車撞到了大嫂,從那天起,這兩個人就被牽扯到了一起。
大嫂再次蘇醒的時候,她的手臂上紮了靜脈輸液的針頭,她睜開眼的一瞬間,發現自己並沒有在醫院,而是在一間黑壓壓的房間裏,有點小,而且空氣格外的潮濕,帶著一股發黴的味道。
大嫂挪動了一下身子,木床吱呀吱呀的作響,床邊的置物櫃上,放了幾瓶礦泉水,還有兩袋沒開封的麵包。
大嫂就這樣平躺著緩了好長時間,而這段時間裏,她聽到了房間外麵喧鬧的聲音,有音樂聲,有辱罵聲,還有女人撒嬌,男人耍酒瘋的聲音。
大嫂覺得自己此刻應該是在酒吧的倉庫,又或者是某個娛樂場所的地下室裏。
確定自己所處的地方不是地獄,她終於知道,自己又沒死成。
而眼下,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麼處境。
待體力稍稍恢複一點的時候,她側著身子拔去了手臂上的輸液針,她想挪動身子下地,可這時才發現,自己的腳腕上,係了兩條不算粗的鐵鏈。
她這才知道,自己可能是又被綁架了。
她坐在床上呆了好久,她巡視著屋子裏的構造。
這裏應該是倉庫沒錯了,牆壁兩側擺放著各種被淘汰的家具和裝飾品,一些被打碎了的陶瓷玉器,堆放在角落裏。
屋子裏的燈光昏黃而又泛著些許暗紅,一盞不起眼的小燈泡,懸在棚頂。
創腳下的位置,立了一個放酒的裝飾酒櫃,酒櫃是桃木的,但是表層的皮麵已經脫落,看上去很破舊,但也正是因為破舊,才顯得屋子裏格外的恐怖。
她朝著屋子牆麵的另一側看去,那裏立了一麵落滿灰塵並且鏡麵碎裂的穿衣鏡。
她看到了鏡子裏的自己,狼狽的如同路邊流浪的乞丐。
不,她覺得乞丐都比自己幹淨。
她對著鏡子裏的自己努力的做出了一個表情,可臉上的傷口撕裂般的疼痛,她伸手去摸,那些傷口已經結痂,有得甚至流了濃。
在麵對日記本上這一段大篇幅的回憶時,大嫂的描述是這樣寫的:你看,屋子裏的一切都是陳舊而破敗不堪的,甚至包括我,也成了這倉庫裏的一員,狼狽而肮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