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人的關係越鬧越僵之時,家門外頭,走進了單泰銘的身影,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在這個時間出現,現在是早上不到六點的時間,他這個點回來,就證明昨晚沒在家裏睡。
我回過頭,阮修辰也跟著回過頭,我們幾個人麵麵相覷之時,阮修辰皺著眉頭開了口:“你的傷還沒完全好,晚上不回家,又去哪了!”
阮修辰和單泰銘說話的時候,是帶著一點苛責的,像是哥哥在教訓不聽話的弟弟。
我能聽得出,阮修辰對單泰銘真的很擔心。
單泰銘朝著屋子裏看了一眼,接著又瞧了瞧姚北的狀態,他很聰明,立馬就猜到了剛剛發生過什麼。
我本以為,按著單泰銘的性子,他會直接上樓不幹涉,或者,帶著我離開這裏,不過,他接下來,說了一句,讓我們三人都很吃驚的話。
單泰銘站在門口跺了跺腳,他的腳底踩了很多的泥巴,褲子上也有一些灰塵,像是沾染了什麼燃燒過的碎末。
他不停的在家門口的腳踏墊上來回擦蹭,彷佛是在進行某種儀式。
等著他擦幹淨了,他抖了抖自己的上衣,才算是進了屋,他看著阮修辰,眼神異常的明亮。
“今天是什麼日子,你應該忘記了吧。我昨晚沒有外出,我是早上三點半出門的,剛剛回來。”
單泰銘衝著他微微笑了笑,那笑容很隨意,但是從單泰銘的臉上呈現出來,就顯得很不簡單。
阮修辰思索了好半天也沒說話,他應該在回憶著今天是什麼日子,表情很糾結,說不上是在表達什麼。
單泰銘笑著搖了搖頭,他拿出手機,打開了日曆的界麵,他將手機舉到了阮修辰的麵前,說:“這下你應該想起來了吧,你記性真的挺差的。”
當阮修辰看到屏幕上的日期時,他的眼神瞬間犀利了起來,單單是這樣的一個眼神,就讓我知曉,今天,一定是一個很特殊的日子。
屋子裏側的姚北聞聲走了過來,她抹掉了臉上的眼淚,看了一眼單泰銘的手機屏幕。
突然,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睛瞪的老大,“今天是……”
阮修辰在這時接了話,“她的祭日,我忘記了……”
單泰銘陰笑著點了點頭,“是,她的祭日,可惜了,現在隻有我記得。不過也沒關係,你記不記得,都是一個樣子,畢竟是你親手害死她的。”
單泰銘繞開了阮修辰,他直接就要往樓上走,阮修辰在身後叫住了他,“你剛剛去了哪裏,應該提前通知我的。”
單泰銘回頭望了他一眼,笑著說:“還有必要嗎?”他指了指我和姚北,“這兩個女人,你都沒有處理明白,還要去管那一個?況且,那個已經死了。”
死了……
看來,今天是某個女人離世的紀念日,而這個女人,和姚北、阮修辰、單泰銘,都有關係!
難道,是那個叫做秦辛的女人嗎?
我就愣在原地不說話,而大廳裏的氣氛,比剛剛姚北鬧脾氣的時候,還要尷尬。
我知道,單泰銘口中的這個女人,一定一定很重要。
突然,我麵前的姚北跪在了地上,她的眼淚再次順勢而落,不過這一次,她哭的很安靜,沒有吵也沒有鬧,隻是在默默的哭泣。
當樓梯上的單泰銘在準備繼續往上走時,姚北忽然低著頭開了口:“要不我帶著孩子回美國吧……我知道我在這裏永遠都不會受待見,還不如回到美國,雖然秦辛已經不在,但是,隻要想起曾經我們一起經曆的美好,我就覺得知足了。”
原來,那個離世的女人,真的叫做秦辛。
那麼,秦辛是誰?
姚北低著腦袋不停的捶打著自己的胸口,她的嘴裏碎碎念叨著秦辛的名字,念叨著過往那些年的一些記憶。
我聽的混亂,可很明顯的是,身旁的阮修辰,神色有了變化。
他由一開始的意誌堅定,變成了猶豫不決,甚至到最後的眼露愧色。
他似乎對秦辛這個名字格外的敏感,特別是在他得知今天是那個女人的祭日之時,他表現出了特別強烈的愧疚之情。
我感覺的到,也看得出。
這時,樓上的單泰銘重新走了下來,他站在阮修辰的麵前,接著,將我拉到了他的身後,向著阮修辰對峙說:“你這輩子做過的虧心事,真的是太多了,秦辛算一個,姚北算一個。如果你還有良知,就放過溫芯瑤吧,我不想她最後也變成你生活中的一個汙點,甚至是一個不在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