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論死黨們有多心焦,墨雪此刻卻沒心沒肺地在醫院的病床上睡得昏天暗地。
睫毛動了動,床上的人睜開迷茫的雙眼,朦朧的水霧醞釀其中,閃過一絲淡淡的魅惑和慵懶。
一片白色世界,白色的屋頂,白色的床單被子,身上還穿著白色的病服。眨了眨眼,墨雪才確定自己不是在寢室裏,似乎昨天一不小心從高台摔了下來,然後打了個急救電話。沒猜錯的話,那麼現在就是在醫院裏吧。
想到昨天那坑爹的一整天,墨雪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出門沒看黃曆?想到鬱悶的表白被拒事件,想到夜晚操場的狠狠發泄,最後想到月光下那個高貴不可攀的男子,墨雪憤慨地跳起來,混蛋!
可惜還沒從床上起來,大腦皮層痛覺神經牽動,反射性地縮起雙腳,“嗷嗚”墨雪痛苦地發出一聲慘叫,那腿上傳來火辣辣的疼啊,讓她忍不住弓起了身,緊緊地咬著唇,麵色慘白。
真是的!激動個啥呀,看著那兩條腿慘不忍睹樣子,由於厚厚的石膏的捆綁,已經沒有原來的修長纖細,一動便有著鑽心的疼。這年頭,人倒黴起來喝水都會塞牙縫,墨雪覺得自己就是那倒黴軍團中的一員。
自嘲一笑,這下連褲子和鞋子都不用穿了,美其名曰節省資源也。
“誒喲,小姑娘誒,還受著傷呢,不要太活躍了。”隔壁病床上的大媽看到墨雪的激動樣子,頭向她探了探,苦口婆心地勸道。
雖然不認識,但是別人也是一片好意,墨雪感謝地朝那位大媽笑笑:“額,謝謝大娘,我剛才太衝動了,以後一定會注意的。”
大媽聽到墨雪認錯的話語,臉頓時笑得像躲菊花,嗖嗖地打開了話匣子:“我說啊,年輕就是好啊。像我年紀這麼大,扭閃了腰,還得乖乖在醫院躺個幾個月。你們啊……”巴拉巴拉。
說話可是別人的權利,看著大媽講得這麼起勁,墨雪也不忍打斷她,隻能在一旁敷衍地微微笑點點頭,不過那無焦距的眼神可以看出,她不知神遊到哪裏去了。
“不好意思,請不要大聲喧嘩好麼?”一位護士小姐先敲了敲門,然後打開病房的門,打斷了大媽的滔滔不絕,墨雪也同時鬆了一口氣,一臉感激地看向她。
“誒喲,是護士小姐啊,快過來,今天是你查房吧。快來告訴我啥時候可以出院,我怎麼覺得自己挺好的。”大媽把嘮叨話轟向剛來的護士身上。
那護士小姐抱歉地朝墨雪笑笑,病人在患病期間一般都會感到很孤單,有個人陪伴,所以話就多了點,墨雪理解的搖搖頭表示不介意。
很多病人都覺得自己很好,不過再怎麼樣還是得事先申明病人的真實情況,否則就是對病人的不負責任,等安慰完了大媽,護士小姐才推著小車走過來。
“請填一下您的詳細資料。”走到墨雪的病床前,從胸前的衣袋裏掏出一支筆,再從小車上方拿出一張表格和一份藥費記錄單輕輕放在床頭,嘴上說的話倒是簡潔明了,“還有一共是1300元醫藥費,請小姐及時繳費。”
“你可以叫我墨雪,或者貝小姐,小姐並不是一個好稱呼。”墨雪並沒有馬上去拿,隻是側著頭,一連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