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已經籠罩了這片草原,以及整個大地,天氣亦在此時越顯悶熱起來,夜半時分,終於在一條猶如長劍一般的閃電劃破夜空之後,一陣滾滾的悶雷之聲也隨之而來。
豆大的雨滴,突破了無邊的夜色阻撓,霹靂啪啦地砸在了馬車上,帳篷上,草地上,同時也帶來了一陣陣冰冷的涼風,形成一片無邊的雨霧。
時間不大,一條條流速穿急小溪便已經在草地上歡快地流淌了起來,逐漸彙聚成一道奔流的小河,向遠方流去。
“唉,看來又要耽擱上幾天了。”一聲幽歎來自一頂燈光微弱的帳篷中。
“耽擱就耽擱了唄,反正這次我們是出來玩滴,時間越長豈不是也好,我也能和我們家無忌,在這北地的大草原上多呆上幾天,否則再走上一些時候,就沒有這般涼爽的天氣了。”
說話的應該是王語婷,而前一個想必定是王雨晴了。
帳篷內,王語婷已然鑽進了被中,王夢兒已然睡了了過去,而王語晴則在燈下翻閱著一本有些年月的經書,可是任誰都看得出來,王語晴此時的心思並沒有在那本經書上。
現年已經十七歲的王語晴,已然出落成一個美麗大方的女子,雖然正處於青春妙齡,但眉宇之間卻隱著幾分與其年齡極為不符的憂鬱之色。
“姐姐,隻從三年前的衝江口之戰後,你好像變了很多,少了幾分巾幗不讓須眉的英氣,多了許多女子的溫情,這次北海之行回返之後,你和無忌哥哥的好事也該辦辦了?”
王語晴語氣悠悠地說道。
王語婷有些嬌羞地言道:“這事怎能是我一個女孩兒家能做的了主的事情,其實娘親說的很對,一個女人就應該找一個你喜歡的好男人,同時也愛惜你的男人嫁了,才最為實際,也會非常幸福,就像我和無忌一樣。”
王語晴幽幽地說道:“是啊!喜歡一個人,就要盡早告訴他,千萬莫要等到失去的時候….,否則….一切都太遲了。”
“唉,要是當初我知道你對洛炎用心如此之重,我也就不會設計讓你和無忌……唉,在這件事上你二人雖然不說,但我知道你二人均為那不該刺出的一劍而感到愧疚,也成了我和無忌之間一個不小的疙瘩。”王語婷似乎對往日之事很是懊悔。
王語晴道:“事情既然已經無可避免的發生了,何必再為此多作計較,無忌哥哥也真是心性太過仁厚了,好在那洛炎死而複生,否則他還真難以原諒與你。”
“是啊,這也是我脫離問天道盟的原因,做回一個居家的俗世女子無憂無慮地多好。隻希望無忌哥哥他能早日娶我進門。”王語婷極為期盼地說道。
“不知道這一次北地之行,能不能像命理所推一樣和他相遇,可是一旦遇上了,叫我又該如何麵對於他。而且此一行凶險無數,究竟是福還是禍那?”王語晴對著那卷經書心思漸遠。
而王語婷躺在被中雙眼望著帳定,似乎正在幢憬著自己和絕無忌的日後的幸福生活,帳外狂風呼嘯,迅疾的大雨絲毫沒有漸小的意思。
在距離王語晴等人這片營地的不遠處,一條條黑色的人影正逐漸顯現出來,黑壓壓的在風雨之中正向這裏飛奔而來,一個個身法矯健修為想必也是極其的精悍高深,否則這密集的雨水,定會對這批數目不祥的黑衣人有所阻礙。
時間不大,數百名黑衣人已然現身商隊營地的一方,同時在其他三個方向也分別由有數百人黑衣人現出了身形,四方相加竟然不少於兩千餘眾。
“殺,”
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兩千餘眾的黑衣人,從四麵八方一起殺向王語晴所在的商隊,一場大戰已經無所避免的發生了。
一聲聲高昂的怒嘯已然在這些來曆不明的黑衣人動手的同時,從商隊的中心地帶傳出,這其中要數一聲音調略為尖利的最為持久和悠揚。
來人似乎對這子母連環套的陣法也很是熟悉,一路打破陣法禁忌,直奔內圈殺來,可是隨著那些手舞長刀的漢子們緩過勁來,展開了一又一波悍不畏死的反擊,黑衣人淩厲的攻勢立時受阻。
與此同時,一些身穿灰衣的弓箭手,也出現在內圈的車輛左右,一箭緊似一箭地收割著那些黑衣人的生命。
而那些黑衣人一個個均如同死士一般,一路的狂衝猛殺直至戰死為止,好像全都是抱著不死之心來的。
大雨越下越大,喊殺聲也越漸高昂起來,鮮血在此時已經遍布了這片草原,在雨水的加注下正在地麵上極為歡快流淌著。
隨著地麵上的死屍越聚越多,喊殺聲也隨之減弱了不少,直到天近黎明的時候,整個商隊的營地才變得真正的安寧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