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死掉吧,反正她對塵世間也沒有任何的留戀了。
絕望的情緒像狂潮一樣湧上心頭,秦子珂隻感到渾身越來越冰冷,漸漸地,她也失去了意識。
真的,完全閉上了眼睛,眉心一直糾成一團,仿佛永遠都解不開了。
關上門的那一刻,席耀司蹌了一下,險些摔在地上,幸好他扶住了牆壁。
跌跌撞撞,他回到了車上,扶住方向盤的手劇烈地顫抖著。聽到秦子珂的慘叫聲,看到那些染紅的地板,他心裏沒有一絲報複的快感,反而,他的心也狠狠地擰痛。
他強忍著沒有回過頭看她一眼,他怕他會心軟。他們的孩子,雖然是不能要的,也由他親手弄掉了。
他隻是想弄掉秦子珂肚子裏的孩子,她摔倒在玻璃茶幾上並不是他的本意,她的鮮血染紅了他的雙眼,也刺疼了他的心眼。
傻愣了幾秒,他快速掏出電話叫救護車,而後,他打電話讓南宮烈來做善後處理。
他沒有勇氣再去麵對這絕情的一切,他像逃一樣開車走了,遠離那個血泊中的單薄身影。
坐在海邊那幢別墅的他,沒有開燈,他陷坐在一片漆黑裏。唯有微微顫抖的手的兩指所夾著的香煙,有一絲微弱的紅色光亮。
木然的俊臉映襯得更加幽暗,深邃的眼眸更深不見底。
到了深夜,仍然坐在漆黑中的他給南宮烈打了痛電話,“秦子珂怎麼樣了?”他的低沉嗓音顯得有些無力。
“不太好,醫生已經給她做了手術,總算,她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倘若救護車再來遲點,她會因失血過多而休克致死。孩子流掉了,鉗在她背脊的玻璃也取出來了,她已經轉去VIP病房了,但還沒醒過來。
醫生說,她的背脊會留下很多道疤痕,因為,那些玻璃碎片紮得太深了。”電話那端的南宮烈緊蹙著眉頭,他的神色有些凝重。
當他趕去秦子珂的住處,看到全身被血染紅、臉色極其慘白的她時,他覺得司哥這一次太狠了,也過分了,他也挺同情秦子珂的。
聞言,席耀司的身體怔了一下,很長的時間裏,他都在沉默。
見狀,南宮烈自覺地掛了電話,還在醫院裏的他還在處理相關的善後工作。
電話裏早已沒有了南宮烈的聲音,席耀司的動作仿佛僵硬了,他還在維持聽電話的模樣。
他的雙眸有些凝滯,愣了半響後,顫抖的手才緩緩地把緊握的手機放下。隨後,他伸出手,澀澀地語住自己的臉。
驀地,他站了起來,快速抓起桌麵上的車鑰匙,他趕去了醫院。
還守在醫院的南宮烈看到席耀司的突然出現,他頗感意外的。他們糾纏不清的關係,莫名地,他覺得心疼。
直覺,即便是恨,司哥的心裏還是有秦子珂的。看著他們互相折磨,他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緩緩地,有些頹廢的席耀司開門進去了,深不可測的視線緊盯著趴在病床上、還沒蘇醒的秦子珂。
她的臉色白得好惹人憐愛,那受驚過度的不安睡容和緊皺的眉心,都勾起了他內心深處的心疼和憐惜。
沒有裹緊的薄被,露出了饒了一層層還滲著血的紗布。這單薄的身子到底承受了多少委屈和疼痛?以至於她閉上眼睛的時候,眼角還沾染著難過的淚水。
下意識的,席耀司的大手緊握成拳頭,不算長的指甲也戳進皮肉裏去了。這一刻,冷漠的心也被蟄疼了,甚至湧上了懊惱的悔意。
冷傲的他,也被不得不承認的事實狠狠地扇了一個大耳光,即便他不願意去麵對,那也真實地在他心裏生了根,發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