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三天而已,仿佛他瘦了一圈。身上,都插滿了各種監測儀器,時不時,都能聽到心電監測器發出的嘟、嘟聲。
在這三天裏,他已經需要緊急搶救過幾次了,有一次差一點心電圖就跳停了。她的心自他暈過去後,一直懸掛在高空裏,緊緊地繃著。
秦子珂顫了顫濃密如扇的長眼睫,緩緩地,她走到床沿邊上,愣愣地盯著他看。他們的感情錯綜交織著,到了現在,已經說不清到底是誰欠誰了。
如果沒有相遇,他們都有各自的生活,可是,他們還是遇上了,一係列的愛恨糾葛真的讓人很疲憊。
她,他都瘋狂過,咄咄逼人過,從沒想過,他們會有這刻的寧靜。寧靜下的他們,竟然是這般的情形。
秦子珂的嘴角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感觸很深的淚痕緩緩地滑下臉頰,悄然往下墜。
溫熱的小手抓住他微涼的大手,動了動瑩亮的眼睫,她在他耳畔大聲說:“席耀司,隻要你醒過來,我就原諒你。如果你就這樣死了,我會一輩子怨著你的,是你死了也不讓我安寧。”
嗓音有點哽咽,但還是可以聽得清晰的。秦子珂的複雜眼神望著他,一會兒後,她走出監護室。
在她轉身的時候,他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為了第二次開庭,黑木瞳做了很充分的準備,她也找秦子珂和裴嬰談案情的走向。
明天的開庭,錢卿一定會針對子珂的病曆來做準備的。按他以往的風格,庭上的他會顯示出咄咄逼人的氣勢,他會想辦法利用子珂的以往病情讓法官剝除她的證人資格。
黑木瞳特別提醒秦子珂在庭上不能驚慌,注意情緒,不要讓狡猾的錢卿抓住一絲破綻反擊。
秦子珂在美國的看診記錄她也拿到手了,還約好了威爾斯教授在視頻上出庭。秦子珂在港城看診的曆年記錄和病曆,黑木瞳也讓裴醫生準備好。
而後,針對子珂的口供,黑木瞳又為她製定了應急方案,實在不行,她會申請休庭。
離上庭不到幾個小時了,秦子珂特意去病房看看席耀司。雖然他已經度過了危險期,但還處在昏迷中。
鑒於一個星期前的槍火襲擊,警方投入更多的警力來保護證人,席耀司的保鏢和楚雲的人也參與護送,秦子珂才得以安全出庭。
開庭的時候,法官大人在庭上公布了賬目的核查情況,的確是秦氏集團的真實賬目,所以判定那份蕊片是有效證據。
這對於蔣國榮來說是個壞消息,案情開罪也寄托在秦子珂的證供上。如果她的證詞被判定無效,那蔣國榮的謀殺罪名自然就不成立,頂多是被控告商業犯罪。
一開庭,雙方律師都辯護得非常激烈,對於秦子珂的看診醫生都進行一番口舌激戰。顯然,雙方律師都準備得很充份,這場官司都不想輸。
到了秦子珂出庭,辯護更是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秦子珂,你是XX年XX月XX日濱海路17號別墅裏發生命案的唯一生者,請問,當晚的八點半到十點左右,你在做什麼,你聽到了什麼,看見什麼?請大聲告訴法官大人和在座的陪審團。”黑木瞳先發問秦子珂。
“晚飯過後我就回房寫作業了,到了八點左右,我洗完澡了就上床看故事書。大概半個小時後,媽媽到我的房間替我檢查作業,看她的神色好像不太好,我也沒有問她。
之後,她陪我呆在房裏,還給我講故事。到了九點左右,樓下突然有很大的摔東西的響聲。媽媽放下故事書,她要下樓看一看,她讓我呆在房裏不能亂跑。過了挺久,我沒看到媽媽上來,樓下也沒有了聲音。我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事,我想去看看,所以就爬下床,穿著拖鞋走出房間。
我蹲在在二樓的欄杆處向一樓客廳望去,頓時嚇得我大氣不敢喘,緊緊的用手捂住嘴,有一個背對著我的男人右手持槍指著坐在沙發上的爸爸媽媽,我看得很清楚,他的右手有六個手指頭,尾指上比普通人多出一指。隨即,他的動作很連貫,爸爸媽媽的額頭都中槍了,就連尖叫的傭人求饒,那個男人也不放過。
在她按下別墅裏的警報按鈕時,他也朝她頭部打了一槍。樓上看著的我驚恐得瞪大眼睛,屏住呼吸。在男人轉身想走的時候,我看清楚了他的樣貌,他就是爸爸公司裏的蔣國榮叔叔。極度驚慌下,我要跑回房間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