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後。
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嘟著嘴看著飯桌上的紅燒排骨,不滿的抱怨著,“爹爹,我們為什麼每頓飯都要吃紅燒排骨?你都不嫌膩嗎?”
男人瞪了一眼女孩子,然後自己吃了一口,自言自語道,“難道不好吃嗎?味道明明沒有變啊。”
女孩子搗著碗裏的米飯,“我又沒說不好吃,可是我們為什麼要天天吃這個啊?”
蕭子牧眼神黯了暗,然後又恢複微笑,“因為寶貝的娘最喜歡吃這個,她啊,天天都吃不夠,就是一個饞貓。”
女孩沒有說話,隻是開始安靜的吃著排骨,她知道自己又觸碰到了爹爹的傷口,雖然每次提到娘的時候爹爹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可是她知道這個時候爹爹的心都在流血。
有一次她看到爹爹一個人躲在屋子裏對著一副畫像,那麼好看的眼睛裏竟然都是眼淚,再再後來,她發現爹爹哭的次數少了很多,問爹爹是不是不想念娘了,爹爹卻說自己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可不管自己怎麼問,爹爹就是不說。
其實她真的很好奇娘是怎樣的一個人,為什麼能讓爹爹這麼好看的人一輩子都忘不掉呢?可是自己又不敢主動提起娘,因為她害怕看到爹爹眼裏一閃而過的脆弱。
自她記事後她就和爹爹現在住在一座山上,因為這座山是娘長眠的地方,他們住的草屋旁邊就是娘的墳墓,爹爹說是因為怕娘孤單所以才住這裏的,其實我覺得是因為爹爹孤單,所以才要在這裏住下要娘陪他的。
爹爹的年齡並不大可是他的頭發卻不是黑色的,而是屬於老年人的那種白,我問爹爹為什麼會這個樣子,爹爹一直到不回答我,隻是有一天才聽到他的自語,“白色接近死亡,不是很好嗎?”我不懂爹爹的話。
離我們住的地方不遠處是一片翠果林,我知道是爹爹種的,但卻不知道是爹爹什麼時候種的,因為那片樹林在我記事的時候就有了。
我很愛吃翠果,那種酸酸甜甜的味道特別好吃,每次我吃翠果的時候都會發現爹爹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看,我想這一切應該和娘有關,可是我從來不問,我害怕看到爹爹傷心。
有的時候,爹爹會在娘的墳墓邊坐上一下午,不讓人打擾,就那樣安靜的坐著,有時就那樣看著天,有時會倚在墓邊一動不動的看著那個土堆,我看到的時候感到特別害怕,我知道爹爹的心死了,但我還是害怕爹爹會丟下我。
每一年都有一個自稱是我舅舅的人來到山上找爹爹,爹爹並不喜歡他,但是也沒有拒絕他來山上,舅舅每次來都會給我帶來很多好吃好玩的,和舅舅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小男孩,看起來好像比我小一些,那個小男孩有一雙琥珀色的眼睛,長得挺好看的,但是我覺得爹爹好像特別討厭他,有一次在舅舅離開的時候爹爹竟然扼住那個男孩子的脖子,那個時候爹爹的眼睛都是紅的,特別可怕,要不是我被嚇哭了,說不定那小男孩就被爹爹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