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文佩晞沐浴更衣穿戴整齊出來,何慧差不多都在沙發上睡著了,“洗澡洗了差不多一個小時,越來越誇張了你!”
“高顥然呢,這麼晚還沒回來?”
文佩晞泡了壺薰衣草花草茶,給何慧也倒了一杯。
“他加班。”文佩晞如是說道。
吃飯時見到的那一幕忽然湧現腦海,文佩晞緊了緊手中捏著的玻璃小杯,心中一陣刺痛。
“加什麼班呐這新婚燕爾的!”何慧挨著文佩晞身旁意味深長地擠了擠眼,“住一起一個月了,習不習慣?”
“哪有習不習慣的,都一起四年了。”文佩晞回神瞪了她一眼,知道這女人又開始老不正經了。
“你知道我問什麼的啊。”何慧嘿嘿笑,“高顥然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唉你走開,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文佩晞紅著臉推開她走進房間。
“就是床上那點事兒唄,別害羞啊,高顥然行不行?不行趁還沒嫁過去趕緊趁年輕換一個啊,這可是一輩子的事。”
哪有小姨八卦成何慧這副德行的,虧她還是大學教授呢!
文佩晞鑽進被窩拒絕接受她任何信息。
被子下的她,一臉惆悵。
“小姨今晚就住這兒不回去了啊!不妨礙你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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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慶,是一年三次整個中大東校區幾個學院所有師生難得聚在一起的活動之一,其次就是迎新生晚會以及畢業生酒會。
文佩晞一大早就被何慧囑咐再囑咐一定得到。
剛好在星期天,文佩晞早上和高顥然去試完婚紗,下午吃過飯就回學校去了。
趁晚會還沒開始,文佩晞回到法學院教師樓探望下曾經的恩師。
文佩晞遠遠見到走在前方的白石教授,親切地叫住。
白石身著一襲現代唐裝長袍,回頭,眯了眯耷拉著的雙眸,捋著白花花的長胡子仔細瞧著來人。
“哎喲!文丫頭!”白石叫出了文佩晞的昵稱,朝她招手,“站那麼遠幹嘛?來來來!給老師瞧瞧。”
文佩晞立馬上前攙住他的手臂。
“文丫頭,一年沒見,臉上長了點肉,更好看了。”白石看著她笑彎了眼。
白石年輕還沒從教時是穗城檢察院的大檢察官,深受人們愛戴,退休後受邀入校授教,直至如今培養的學子遍布各地,文佩晞就是其中一個他最喜愛的學生。
與其說白石是文佩晞的老師,更像是人生導師。
白石同樣看到她身旁的高顥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稱道,“顥然也越見本事了,聽說自己跟朋友開公司了啊?”
“是的,現在還在打拚階段。”高顥然和文佩晞一人攙扶白石一邊,將他帶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家裏人不反對嗎?”
高顥然家乃律師世家,從祖爺爺那輩開始便在穗城當大狀師爺的,父母雙方更是一位是大法官,一位是大律師。高顥然在這樣的家庭熏陶下,以後從事這一行業那必定是自然的,因此他考到了中大法學院跟文佩晞成了同學。
可就在他們大二的那年,高顥然突然不顧家人反對,鐵了心要轉專業,成了管理學院的一員。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雖然已經過了幾年,現在高顥然跟家裏人的關係依舊是不溫不火的。
“他們知道反對沒用,也就不大管我這些事了。”高顥然平靜地道。
“噯,不說這些。”白石捋了捋白胡子,打趣道,“你們倆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別偷偷掖著不告訴我們啊!”
在追求文佩晞的眾人男生中,高顥然就是這麼一號突破重圍,稱得上最死皮賴臉的人物,什麼送熱水占位置那都不算個事兒。要知道文佩晞當年可不是個好惹的主,在她這兒吃閉門羹自然是少不了的了。
人甩他臉子吧,他還嘿嘿嘿地裝傻,人喜歡什麼吧,他就天天跑人跟前變著戲法地耍帥,“嘿同學,聽說你喜歡吃校門口的豆腐花,這麼巧我也是,交個朋友咋樣?哥哥請你去吃一碗。”
這樣一句換湯不換藥的模範句,硬是被他頂著城牆厚的臉皮說了一年,連上課老師點到他名時都會調侃一句,“同學,聽說你很喜歡交朋友啊。”
每當這個時候高顥然都會滿眼發亮,趁著機會再來一句,“沒,就想給爸媽討個好媳婦,老師做個好心許配一下唄?”
全班哄堂大笑,惹得同班的文佩晞又氣又惱。
高顥然拿出準備好的喜帖,緊緊地握住文佩晞的手,將喜帖一同遞到白石麵前,“老師,我們的婚禮您一定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