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佩晞環著胸，不知覺揚起下巴，眼底裏掩不住的失望，“我現在什麼情況，你是清楚的。”
“可是你就因為一個不知什麼原因被別人接了的電話，一進家門第一時間不是問我為什麼這麼晚不在房裏睡覺，不是跟我說一下你一晚上到底去哪裏了，而是質問我是不是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是不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就憑你一個晚上一去無返，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裏質問我？！”
“淩晨1點鍾打電話給我，現在六點四十多。我是不是也該問問你，你一晚上去哪裏了？跟誰在一起了？！”
此時的文佩晞也是高顥然所陌生的。
她神色峻寒，目光尖銳，直視他的眼神布滿審視，宛如他是她調查已久的罪犯，此時剛好被她逮到機會，一舉抓獲。
文佩晞一連串的反問令原本怒火盛燒的高顥然一下子熄了不少，他看著文佩晞簡單直接的眼神，久久沒有回應。
文佩晞臉上漸漸爬上難過，她收起了眼神看向陽台外一絲發白的天際，清秀的臉蛋被散落的頭發擋住了一大片，看不清表情。
音響裏的音樂仿佛有感應般，流出一道幽怨哀愁的長長鋼琴曲，文佩晞內心掙紮了許久，最終開口。
“高顥然，我早就知道了。”
簡單的一句話，徹底攪慌了他。
她知道了……她說她早就知道了……
有那麼一瞬間，高顥然的心髒甚至停止不跳。
他慌張地看著文佩晞的側臉，移開步伐走到她麵前，而她依然沒有看向他，眼神放空地眺望著遠方，眉間隱忍的顫動卻出賣了她此時的心情。
她合上了眼，“她是我的好姐妹啊。”
緊閉的雙眸間滑下一道悲傷的淚水，文佩晞話語間帶著難忍的哽咽，“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是誰不好，偏偏是她。”
十幾個字好不容易完整地說出來，文佩晞已經滿臉淚痕。
高顥然一下子抱住她，她捂著臉，整個人險些站不穩跌倚在他的臂彎裏，止不住的眼淚一滴一滴地打落在他的外套上，染濕的水痕一圈一圈，漸而連成一片。
一種從所未有的害怕感此時在高顥然的身體裏炸開。
很多次當他背著她做那些事的時候，他都會想，她會不會已經察覺到什麼了，或者其實她已經完全知道了。
光琢磨她的心思，就已經能逼得他發瘋。
“小晞，你聽我解釋。”高顥然抱著她的雙臂緊了又緊，連他都感覺到他抱得過於緊逼已經弄疼她，可她卻完全沒有反應，任由他擺弄。
男人，不要害怕女人捂著耳朵不分青紅皂白不肯聽你說話，這種時候的女人還是對你抱有期待的，所以才不想從你嘴中聽到她不想知道的信息。
當女人如這般看著你，冷靜地等待你任何解釋，你反而會害怕，會害怕說了不該說的話，傷了不該傷的心。
高顥然看著她布滿悲傷的眼，忍不住紅了眼，濕潤了眼眶。
是的，他不知道能解釋什麼，她甚至連對方是誰都知道。
他的確做了不該做的事，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小晞你別這樣。”高顥然吻上她的眼，嚐試將她所有的淚水吞進肚子裏，“你知道我愛你的，小晞我愛你。”
“我知道，你的心我一直知道。”文佩晞模糊了雙眼，搖頭，“可是我們都知道，光有愛是不夠的。”
“你跟我求婚的時候我問過你，我對那些事很抗拒，你也清楚的，如果你能接受，我們就結婚，我會努力解開心裏的陰影。如果不能，那我們就算了。”
“顥然，從我們開始到現在，我從來沒有強逼過你接受我這一切。”
高顥然捂住她的嘴不讓她說話，不知何時，她眼眶的淚水已經漸漸止住，可卻不是他吻幹的……
“我知道……我知道……”高顥然貼著她有些發涼的臉頰，也落下了淚水，“是我太貪心了，對不起。”
他嘴裏一直念叨著三個字，對不起。那顆滾燙的淚水落在文佩晞脖子上，燙到了她的心尖上。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文佩晞掙開他，無力地坐在榻榻米上，陽台外傳來一陣陣清脆的鳥鳴聲，海平線上耀眼的太陽嶄露頭角。
高顥然跪坐在她膝蓋前，雙手握住她的雙手搭在她的膝蓋上，他很輕很輕地說，“我會跟她一刀兩斷的，我保證好不好？”
文佩晞側著臉，高顥然抱住她的身子握住她的手希望能讓她有所反應。
他的頭埋在她的膝蓋間，“我會的小晞，相信我好嗎？不要讓這些事影響到我們的婚禮，我們說好的，等到我們七老八十歲，兒孫三代同堂，我還要牽著你的手一起看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