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雜院中間留塊空地,邊上弄了口井,族人說那可是仙井,裏邊的水可是‘仙水’,不過前幾年鬧幹旱,這‘仙水’都是給大夥喝了個幹淨。
蘇啟瞥了一眼阿公的書房,門上的掛著以橫匾——‘廉明清政’,此時大門倒是開著,不過裏邊可有人卻是不清楚。
不過,他可不想過去給阿公訓一頓。
昨天阿公吩咐蘇啟去弄堂外的卞城大叔買米,蘇啟生生給忘了,阿公都是辰時煮的稀飯,現在指不定還氣的胡子兩撇,消不停呢。
索性蘇啟踏入了自個的‘私塾’。大雜院是阿公本家老窩,阿公騰出來給大夥搞了個私塾,而右邊本就是給蘇啟沒事可以讀書寫的,料想蘇啟這丫成天鬧事,搞得私塾的老師被氣走了好幾個,氣的老爺子差點沒病出來。
吱嘎……
蘇啟躡手躡腳的,輕輕推開門往裏頭一望,竟是發現裏頭擺著一張案幾,上邊可還有些筆跟紙嘞,仔細一看還文房四寶均齊?
當時他就惱怒了。
“誰竟敢給老子擺一道,弄個案幾放在我的地盤上?”,蘇啟一時火氣大的天都怕了,可旋即又考慮道,莫不是那老醫者來了?
若是老醫者給自己在這擺個案幾,那倒還不算個事,好歹人家可不知道我蘇啟生平最厭煩案幾,看著文縐縐的,搞不好以為我成書呆子。
料想曾經,私塾一老頭子說要弄個案幾到蘇啟的‘私塾’裏,閑著時候好去改查學生的作業,結果被蘇啟連反帶著案幾一把火給燒了。
結果,老頭請族公,大長老過來一頓訓斥,最終結果好像蘇瑟吉歐啟被阿公罰洗了半年茅廁。
因此,如今部落裏可沒啥人敢在他的‘私塾’裏放案幾這玩意。
正想著要不要把這案幾掀了,突然,蘇啟腦袋裏靈光一閃,頓時嘴角一笑。
接下來,蘇啟便是挽起袖口,提得老高之後,右手食指頭在墨硯邊上蘸了點墨水,思忖片刻,隻見蘇啟食指在幹黃的紙張上來回走動,不一會便成事了。
蘇啟隨意的抓了幾張邊上的紙猛地給食指指頭擦了擦,險些是擦破皮了,旋即雙手挽起那幹黃的紙,上邊有一畫:畫中有男子,風度翩翩,手持白扇,談笑自若,腳下有神龜,龜-頭微探……
想想,他就忍不住酣暢淋漓的大笑。
阿公說,這老醫者姓徐,單名一個貴字,那是烏神山脈裏人人敬重的老醫者。因年輕時給阿公救了一命,記得這份情。阿公尋醫者無果,他倒是給自個攤上了,說權當報恩。
徐貴……
蘇啟越想就越興奮,朗朗的大笑聲都可以跑到胡同裏頭去咯。
“啟哥,啥事咋這麼開心?”
這時,門縫外有個大番薯似得頭微微探入,望見蘇啟站在案幾,手捧著一張幹癟的紙,上邊似乎還畫了啥子似得,不過看啟哥這般模樣,定是又捉弄人了不是。
來人正是卞城大叔的仔,叫喚卞水,年方十三,狀若青牛。這些年頭裏,他經常跟著蘇啟幹些‘不道德’的事,不過蘇啟明麵上做的好,大家又買族公老爺子的麵子,也就不跟蘇啟抬外。
蘇啟的笑聲戛然而止,眼見門外的水子來了,當即就下了案幾,隨手把那幹黃的紙張丟在案幾上,招呼水子進來,兩人躲到牆角下唧唧歪歪。
蓋因蘇啟甚怒案幾,卻是不知為何,故而‘私塾’內獨有一張床榻,床榻上便無他物。畢竟這裏乃是‘私塾’,床榻也是權當蘇啟讀書寫字累了之時可休息一番,僅此而已。
蘇啟神色有些慌張,似那偷米過街小老鼠般,不敢張揚,望著水子問道,“水子,你說的那事現在是啥子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