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北寧城外的那個老道士說……”,柳如風沒有接過那個話題,而是重新開了一個話題。
完顏公子笑道,“怎麼,叫我賠錢修南寧城是吧?你明日派個人到官府一趟,給他們送十萬銀兩過去,道子大人的話可不能不聽。另外,還有一件事,後天天子木棺就要抵達天山城,你替我好生接應。至於李牧那邊……他應該已經拿下卞卡的那個老宅了,隻是時間拖得有些久了,聽說卞卡給李牧下跪磕頭請求李牧給他多留幾日,估計其中有些貓膩,若是發現些什麼鬼東西及時彙報!”
“是,屬下告退。”,柳如風退走。
“天山城終於是要開始動蕩了嗎?隻可惜錢家一事反被將了一軍,又那麼悄無聲息的被壓下來了,否則還可以做些文章。天山城已經沉寂太久了,就讓我來給諸位鬆鬆土,哈哈……哦,對了,古樂先生,我需要天子木棺中途出點鬧騰才好,最好就是木棺悄無聲息的消失!”
“是!”,王座之後的黑幕裏傳來一聲低沉之音。
……
“牛三哥哥,你累不累,我給你擦擦汗不?”,一個皮膚黝黑,看年紀大概有十七八歲的樣子,個子不高,穿著打滿了補丁的麻布棉襖,她溫婉的捏著淡藍色的手帕給牛三擦汗水,笑語連珠,甚為開心。
牛三長得相當結實,皮膚呈古銅色,手臂上的肌肉線條豐滿,穿的一身無袖的粗布麻衣,後背上掛著一捆幹柴。他定了定腳步,看著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媳婦,咧嘴一笑,隨即又麵色僵住,說道,“你就不能不給老子添亂嗎?這大冷天的不凍死算好了,我流什麼汗,你見過母豬會上樹嗎?”
女的叫做翠花,姓唐,她收回了手帕,小蠻腰一挺,雙手插在腰際上,說道,“見過,怎麼了,不給啊!”,她心裏嘀咕著:我什麼沒見過?母豬上樹怎麼了?我還見過母豬滿天飛呢!
牛三冷冷的瞪了一眼,沒有再說話。
這條外道正是南寧城通往北寧城,繞過東寧城的唯一通道,按照當地百姓的介紹,以柳炎等人的速度,不可能在今晚就抵達北寧城,最多可抵達東寧城道。所以,蘇啟這才慢吞吞,悠哉悠哉地趕路,絲毫不著急,等到了晚上……
時間總是在不經意間悄然而去,夜幕的降臨,像是一張黑色的天幕緩緩的蓋住了這片湛藍色的天際,而一輪狡黠的新月也開始代替了那一輪火紅的烈日。
一路上,草叢間,樹林間熙熙攘攘,就算是被雪花掩埋,卻也蓋不住那喜好音樂的蟲兒鳥兒們。寒風曆曆,蟲鳴鳥叫,斷斷續續,本是一片清幽寂靜的山林竟是變得如此熱鬧,讓人心中不由得一暖。
牛三跟唐翠花趕了幾個鍾頭的路程,神色又些疲憊,但是他們明白,此時可不是歇息的時候。
唐翠花撿了一根木棒子,手臂粗細,輕易將樹根邊上的雪花掃了出來,騰出一片幹淨的空地,一股腦兒的坐下來,雙手環抱在胸口,蜷縮著身體,哆嗦了一聲,低聲說道,“牛三哥哥,夜晚的天氣有點冷,要不生點火?”
牛三搖了搖頭,目光在四周掃了一眼,對著唐翠花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他將後背上的幹柴放在地上,緩緩地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展開自己的‘入微’力量,意念像是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向著四周悄無聲息般地蔓延出去。
唐翠花趕忙閉上眼睛,美眸望著牛三,有些迷惘,又有些好奇。她自然不知道牛三是在做什麼,因為她怎麼可能知道牛三其實已經掌握了‘入微’的力量?就算她知道或許她也不會相信,‘入微’的力量,那可是傳說中的意念之力,就算是萬象修士都難以領悟,何況是紫府修士?
牛三心中思索了一番:這裏分明有人剛剛經過,氣息依舊存在,這些人應該都是衝著柳炎手頭上的牛頭鬼而來,隻是他們如此盲目跟蹤而來,隻怕要徒勞而攻,甚至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嗖嗖……
“嗯?上樹,隱蔽氣息!”
牛三猛地張開眼睛,朝著唐翠花短促的吩咐了一句,丟出古荒魔塔來,然後輕輕一躍便來到了高樹叉上,他自然不需要隱蔽自己的氣息,因為他身上有玉佩,乃阿公所贈,可以屏蔽掉他身上的修士氣息!不過,對於高階的修士來說,其實是形同虛設罷了。但是,芊芊作為紫府修士,氣息很容易被查探出來,幸好有古荒魔塔存在!
唐翠花立即跳到樹杈上,輕易地進入了古荒魔塔,拍了拍胸脯,暗自慶幸剛剛自己沒有生火,否則還了得?
其實,此時此刻來說,在山林間生火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舉動,或許因為你的一坨火苗,就徹底的將自己暴露在敵人的視線範圍內,而且對於那些經常在林間出沒的人來說,他們還可以根據你的生火後的火堆粉塵判斷你離開的時間,也可以根據此大致的猜測出你的位置!
所以,切不可隨便在林間生火!
在不遠處,趁著月華的流淌,幾道身影極快的趕路著,他們都穿著黑色的衣物,打扮的像是一夥刺客。
為首的,是一個漢子,看他的身形頗為魁梧,手提大刀,他忽而在唐翠花所在的樹下停了下來,用他裸露在空氣中的鼻子抖了一抖,皺著眉頭說道,“剛剛這裏有人經過,還是女的,”
身後便有人說道,“阿穆隆大哥,你確定是女子嗎?”
阿穆隆顯然有些嗔怒,麵色不悅,說道,“哼,我會不記得女人這些騷味?老子在西寧城外的羅山過得好好地,偶爾讓那些過路人給老子留下點買路財罷了,不用管那些什麼世家大戰,天子落葬極北,日子過得好不樂哉。誰料……我前陣子一個晚上出去尋樂,第二天摸醉回山寨去,結果……”
有人急切問道,“結果怎麼了?”
阿穆隆的目光閃過一絲狠戾,說道,“哼,結果老子的老巢給人圍剿了,也不知道耶律讚執政以來,素來不願和我們這些山賊撕破臉皮,一直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一次突襲就把老子老巢給毀了,還特麼是娘們幹的,滿地的騷味。最關鍵是我在官場的棋子說,這件事連官場都不知道。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能力,近百兄弟一夜間覆滅,一個活口沒有留下,哼,讓老子逮著了非活撕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