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閉的房間,緊封的門窗連陽光也看不見,平日還有人從門下塞進食物,今天卻連食物都不給了。
門鎖被拆下,昏暗的房間裏散發著詭異的氣味,香臭混雜的氣味讓官兵一時不適,掩鼻後退,房中,單調的陳設,一張床、一張桌、一把椅、一個燭台、一個馬桶,地上跪坐的衣著樸素的少女,頭發披散,仰望窗戶零星灑入的陽光,虔誠專注,活似仰望的是無邊無際的浩瀚星空。
那身衣著看上去連夙家的丫鬟還不如,楓祈將軍遲疑,他被指派搜索夙家宅院,結果搜出這麼一個看不出身份地位,不知為何被囚禁的姑娘;“將她帶走。”
士兵得令,一人上前押解。幾乎可以稱之為粗暴的將少女從地上扯起,少女渾然無覺般晃動,側過臉頰。好俊俏的丫頭……士兵心神一蕩,轉瞬,竟是七竅流血,倒地抽搐而亡。
“啊!”有士兵率先大聲驚呼,恐懼的後退,“將、將軍!那個女人有問題!”
少女轉過身來,仰起臉,蒼白到不健康的膚色卻極襯托她的五官,病態的姿容,猶如枯敗的白色薔薇,殘破的淒豔感令大半士兵動容,動心。
“啊——”無數士兵七竅流血,抽搐而亡,一如少女腳邊最先死亡的士兵。
好詭異!是毒嗎?楓祈將軍謹慎的後退,拔出寶劍做出防禦的姿態。剩餘的少量士兵忍著發抖護在將軍身前。楓祈將軍遲疑:如果是毒,為何他們沒事?
用腳邊士兵的佩劍劃下死去的人身上的一截布料,將發絲束在腦後,夙柒仰起頭,似是在感受新鮮的氣息,揚起的脖頸脆弱優美。還以為沒有送飯來是因為夙家終於把她給忘了,結果是被查封了?清冽的開口,屬於少女綿軟的音色在空氣中肆意:“我該往哪邊走?”
“隨我來。”這名少女殺人於無形,楓祈將軍雖有忌憚,但是完全不曾看到她出手,甚至不知如何防範,心想如果她真的要下殺手,自己也隻會與地上的人無異。璟王爺吩咐,無論發現任何古怪之人,都要活捉。除了忍受這種許久未經曆過的恐慌,他沒有其他的選擇。
大堂之上,本是夙家最正氣凜然的地方,曾經多少子嗣在這裏使過各種明的、暗的、損陰德的手段爭奪夙家當家之位,而現在,客座的桌椅全部被撤掉,正堂之上擺放的是各色刑具。
主位之上,紫色華服的病弱王爺依靠軟榻。
而堂上刑台之上,夙家的當家一身貴重衣料早已汙穢,身上的傷痕代表他挨過了不止一種刑罰,現在四肢被分別捆綁,繩子的盡頭四個輪軸,各有一名侍衛看管把持。
院中,恐慌而立是夙家的妻妾子女。
“王爺,末將搜索了整個夙家各處,隻發現藏匿了這名女子。”楓祈將軍回稟。
王爺一擺手,隨即因為此動作軟弱無力的依靠軟枕之上。立於王爺身旁的鬼醫急不可待,拔腿上前,楓祈將軍出言提醒:“大夫小心,這名女子有古怪。”將方才所發生的士兵驟然毒發身亡的事情說出。
“哦?”鬼醫眼中光芒大亮,三步並兩步衝到少女身前,擒了她的手腕一把命脈,初皺眉,繼舒展,再狂笑,“黃泉蠱!果然是黃泉蠱!有生之年我竟然還能得見黃泉蠱活的蠱主!”說罷,露出手中流鴻刃,往少女手腕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