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動琴弦的手指突然停了下來,水冰彥抬眼看向姬雅玥,卻愕然的發現,她竟然背靠著車壁,坐得直直的熟睡了過去!
披落的青絲因為低著頭而掩蓋住了大半臉,加之那穿著紅衣的肥胖身軀,在昏暗的燭火映照下,實在讓人有些毛骨悚然,但是水冰彥在驚愕過後,卻隻是眼睛變得深幽些,定定的看著她。
車廂裏突然陷入了黑暗,車外的人頓時就更加安靜下來,夜裏蟲鳴聲和被火燒斷的樹枝聲就成了這裏唯二的音調。
“不……不是,她是……女兒,炎……炎……為什麼……”
模糊細微中帶著不安的聲音,讓沉睡著的姬雅玥和水冰彥在第一時間就清醒了過來,燭光亮起,臉色蒼白,神色焦慮不安的木翎婉,口齒不清的喃囁著話語,聲音模糊的讓人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看到這樣的木翎婉,姬雅玥神色不變的轉頭看向水冰彥。察覺到姬雅玥的注視,水冰彥的視線從木翎婉身上對上她的,兩人靜靜的對視了兩秒,姬雅玥神色依舊淡然地轉開頭,然後起身向外走。
車廂裏的動靜驚動了在駕駛座,靠著車壁睡覺的映雪,看到從裏麵出來的姬雅玥,映雪連忙問道:“雅玥公主有什麼事嗎?”
映雪的聲音一出,知冬輕風等人立即就跟著醒了過來。
姬雅玥掃了眼映雪,回過頭對水冰彥說:“請出來。”
冷硬的話語讓映雪不由得有些驚愣的抬頭看向她,她這是命令?
“要是不呢?”水冰彥突然笑起來說,隻是那笑,讓人怎麼看怎麼覺得是怒極而笑。
“知夏”姬雅玥突然喊了聲。
“是,公主。”知夏連忙走過來。
“用烈酒給她擦身,擦完後,把那藥喂下。”姬雅玥說完就出了馬車落在地上,然後對知秋說:“送些冷水進去。”
看著毫不猶豫就轉身下車的姬雅玥,水冰彥氣得牙癢癢的,隨即又笑了起來,真是的,他和她教什麼勁?隻不過是個有趣的玩具而已,到哪天他沒興趣了,毀了就是,現在他有什麼好生氣的!而且她這樣不是更有趣嗎?想到這,水冰彥就在映雪輕風輕雨三人驚訝萬分的目光下,落在了姬雅玥的身邊。
映雪輕風輕雨三人瞬間就用活見鬼了的表情看向姬雅玥,他們的少主竟然聽從了她的話?!這……這……還真是活見鬼了?!要是平常,他們家少主讓人把人給扔出去,那還是他心情不錯的時候,這算哪回事呀?誰來告訴他們!
看到水冰彥下了車,抱著壇烈酒的知夏和知冬立即鑽進馬車。
姬雅玥側走一步,背靠在馬車上,水冰彥瞥了眼她,抬頭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回頭看回姬雅玥說:“把你的頭發弄一下,披頭散發的,像什麼樣?”
“公主”知春聞言立即給姬雅玥送上木梳。
聖天宮少主,傳言長相妖魅,常穿金邊紫衣,脾性冷血無情,看到眼前這人,知春就肯定了他就是那位聖天宮少主,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幫助他們?但是既然他肯幫,那現在怎麼說也都不能惹他不快。
聞言,姬雅玥看向知春手中的木梳。
知春看到姬雅玥沉默不語,頓時就想起某天清晨某人一手拿著剪刀,一手抓著烏黑亮麗的秀發做要剪的動作,心猛然一跳,脫口喊道:“公主”她不會又想什麼不好的念頭吧,娘娘現在不在,要是真的,誰能阻止她呀?!糾結擔憂的神色,瞬間就呈現在知春的臉上。
“給我條緞帶。”
“是”知春一聽,心立即就放回了原地,然後立即尋來紅色緞帶。
姬雅玥手一撩,就把頭發都撩到了左邊,然後緞帶一綁就完工,看得旁邊的水冰彥嘴角直抽,他還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女人,你長得胖、長得不好看也就算了,好好打扮打扮雖然不會漂亮到哪去,但是最起碼還能讓人看得過去是不?要不是她胸前那強大的‘胸器’擺在那裏,他還真要懷疑她到底還是不是真女人了!
林城,姬雅玥一行兩天前出發的城市,寂靜的城牆外突然傳來馬蹄奔跑聲,城牆上守城的士兵立即舉起火把向前探,想要看清楚弄出這樣急促馬蹄聲的是什麼大人物?從這個方向來的人,那可是京城的人,他們這些小兵可不想不小心弄得小命不保。
“籲”三名男子在城門外勒停馬匹,昏暗的火光隻能看出來人有三,都是男子,而從馬匹停留的位置可以看出,中間那名男子是他們中的主事人。
“快開城門。”左邊身影稍瘦的男子突然手舉著一塊令牌喊道。
守城兵的隊長看到那被舉起的令牌,立即搶過身邊士兵手中的火把,把身子向城牆外探了探,待看清楚那令牌是他的上上上司才能擁有的後,立即收回身,大喊一聲:“開城門。”然後把手中的火把塞到身邊的士兵懷裏,往回跑下城牆。
“父……親,還有兩個時辰就天亮了,我們是在城中等天亮再走?還是現在就穿城而去?”雖然聲音很嚴謹恭敬,但是還是可以聽出這聲音的主人是天羅國的太子,姬雅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