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1 / 1)

人生是沒有如果的。我現在已經不會再去假設自己當初如果選擇了轉學,我現在的生活會是什麼樣的。這種假設是不成立的,人生就是由很多個選擇鑄成。沒有任何可能會讓你重新做一次選擇,我深信自己沒有那麼幸運,我能夠做的隻是矜持地做好每一次選擇。

我一直堅信不疑的事情是,我的性格是遇到了方小菜這個人之後發生了轉變,而我的人生是從我在Z城的這所重點高中讀書時開始轉變的。

如果我當時留在小縣城讀高中,說不定會遇到自己的愛人,說不定我在十年之後就不必再到處相親,這種假設也沒有任何意義,隻會讓我更加痛苦。

關於我的高中,我暫且叫他Y中吧。在Y中,好像所有人都是同一張麵孔,冷峻中帶著克製的激情。那些激情全部用來學習,其他的一切都是浮雲。

我也和其他人一樣,早上睡眼惺忪往教學樓跑,到了教室就拚命背單詞,記文言文。上了一上午課還覺得意猶未盡,中午到食堂胡亂扒幾口飯,不睡午覺就回到教室學習,中午趴在桌子上眯一會兒,口水流很多,把課桌的桌麵都泡軟了,下午又奮戰一下午,晚飯總是要等到大家都走完了才舍得離開教室,簡簡單單的晚飯過後就回到教室上晚自習,下了晚自習還要繼續學習,爭取最後一個離開教室。高中三年的我,就在這種生活中渡過。

在Y中的日子,就像一首安靜的歌,一首不沾染絲毫雜質的歌,如果有雜質,應該也是微不足道的一些。

教室永遠是最安全的角落,沒有傷害,沒有往事的塵埃,沒有前路的渺茫,隻有汗水和淚水,隻有無盡的希望,甚至雄心壯誌。

每當一道難題被破解的時候,都會感覺到力量的增強,感覺到羽翼在漸漸豐滿,看見自己翱翔在高遠天空的樣子。

但是隱藏在這種生活下的危機,或許也有更多,比如是這些危機讓我變成了今天的我,使我在剩男的大道上一路狂飆,關於這些,誰也說不清楚。

在男生宿舍學到的東西是單靠一個人無法輕易學到的。

有一天,當我們全班同學都在教室裏寫作業的時候,一個女生站在門口喊我們寢室一個男生的名字,前麵還加了一個詞,自慰王。

當時班上有幾個同學笑得前仰後合,其他的同學都無動於衷,我翻了一下字典,發現對這個詞的解釋很模棱兩可,最後覺得那幾個笑得那麼誇張的人很無聊。

就在這件事情發生不久後的一天,我們宿舍在熄燈以後又聊起了這個話題。我的上鋪是一個來自農村的孩子,我給他起了一個外號叫地包天,高中三年調換過班級,隻有他的牙齒是地包天。

我對他一直沒有好感,因為他總是很另類,喜歡開一些莫名其妙的玩笑,說話吊兒郎當,而且在我準備轉學的那一天,我父親趁我不在宿舍問他我的情況,他居然說了很多我的壞話。說我不喜歡說話,說我不理人,後來我父親跟我說的時候,我就下定決心不再跟這人結交。

那天晚上,地包天一上床就開始開我們寢室那個同學的玩笑,他說:“胖子,上次隔壁班的那個女娃子當著全班同學的麵喊你自慰王,太牛了。”

睡在我斜上方鋪位的胖子說:“嗨,那****,她就是個爛貨,老子罵死她。”

“怎麼大家都不睡覺,熄燈了要養好精神,不然明天怎麼學習啊。”說這話的同學學習成績很突出,個字不高,頭發每天都用水抿得很有光澤度。

另一個同學歎口氣說:“睡不著啊。”

地包天哈哈笑著說:“睡不著,學胖子啊,自慰。”

從此,睡不著自慰,就成了地包天每天熄燈必說的話。

那天晚上,還聊到一些具體的動作,比如擼、比如捏擠。經過這個夜晚,結合我查過的字典,我終於明白了那個詞的含義。

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感謝地包天和胖子。

地包天不僅跟我爸說我的壞話,還跟其他同學說我壞話,說我摳,家裏有錢從不請客,他不光說我,還說我們寢室每一個人的壞話。說那個小個子男生有狐臭,被子一蓋,一陣惡臭襲來,害得他天天晚上睡不好。說另一個同學家裏窮喜歡裝有錢。隻要跟他有接觸的人,他都能找出人家的缺點,然後在背地裏大肆渲染。

有一天胖子跟我們班一個女生聊起我們寢室的人,她是我們班的班花。胖子一直吹噓我有多麼多麼好,說我天天睡覺最安靜,不打呼,也不說話,就是拿個鑼在旁邊敲也不會醒來。

然後又說到地包天,說地包天最喜歡聊的就是自慰。

這女生聽了哈哈大笑。當時教室裏隻有我們三人,胖子問我說,是不是。

我說:“是,每天晚上我都會聽到床咯吱咯吱響,響一會兒,忽然停了。”說完我就埋頭寫作業。

胖子和班花笑得人仰馬翻。

不久之後,地包天見了我再也不開莫名其妙的玩笑了。總是用一種很敏感的眼神看我,我猜他肯定知道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