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聲聲,一個年輕男子在鄉間趕路,太陽熱辣辣地照在他頭上,他熱的頻頻用袖子擦額頭上的汗,眼見新做的袖子沾上了汗,男子的眉皺緊,搖頭,
抬頭四望,村子離的還有些遠,離這不上百步,有一從樹林,男子的眼一亮,往那樹林走去。
走進樹林就感到一陣涼爽,好像還聽得到水聲。男子的眼更亮,舉步往發出水聲的地方走去。這樹林中有一條小徑,小溪蜿蜒而入,男子在小溪邊坐下,伸手掬了溪水洗了把臉,感到清爽無比,隻是這裏的水還有些熱,男子往前麵走去。
小溪的水,越走越涼,當男子轉過一叢樹木,地勢轉低,小溪到了這裏,聚成一個水潭,潭水清冽,潭邊一塊石頭上放著件衣衫。
男子瞧見這潭水,先是驚喜,接著瞧見那衣衫,隱約像是件女衫,男子的腳步忙停住,急忙背轉身,打算走時,奇怪為何不見人,又忍不住轉身。
嘩啦一聲,水裏傳出聲響,一個女子的頭露出水麵,瞧著那男子:“你是誰?膽子這麼大,竟然敢進到這裏。”
“青天白日的,這離村又近,為何……”男子先是驚訝,等聽到這女子的問話,又覺出不對來,下意思地答了這麼一句,麵上卻有微微的紅。
青娘微微一笑,遊到岸邊,瞧著那男子:“你不是這附近的人,若是這附近的人,就會知道,這地方,一個人是不敢來的。”
男子更感奇怪,不由抬眼瞧了眼,青娘的頭露在水麵上,偶爾還能瞧見雪白的胳膊,男子的臉不由火辣辣地,轉身背對著青娘:“是我魯莽了,隻是為何不敢進來呢?”
青娘故意一笑:“這水潭裏,有鬼,這時候,誰敢進來?”說完青娘大笑。這笑聲聽的男子越發皺眉,就聽到水聲傳來,男子回頭,見青娘拿了衣衫往另一邊遊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樹林之中。
有鬼?男子的眉皺緊,水麵已經重新恢複平靜,什麼都沒有。男子抬頭瞧瞧天色,轉身往外走去。
青娘遊到另一邊,上岸後躲在樹後穿了衣衫,在那曬著頭發,看見男子走出去,青娘做個鬼臉,瞧見太陽已經偏西,青娘從另一邊出了樹林。
此時已是農人從田中勞作將要歸家的時候,瞧見青娘,也有人和青娘打招呼,更多的是瞧著青娘眼裏露出驚恐之色的。
青娘曉得,自從自己丈夫死後,逢上大熱的天悄悄去那潭中洗澡之後,已經有人在傳說自己是被惡鬼附身了。若不是自己娘家哥哥凶悍,隻怕這些人早把神漢請來了。
想著青娘肚裏不由一笑,由他們去罷,他們打的主意誰不曉得?被傳惡鬼附體也好,這樣就沒人逼自己嫁了。
青娘走到自己家門前,伸手推開門,門內依舊寂寥,隔壁院子的門已經打開,走出一個青年男子:“這位大嫂,你回來了,你家嫂子等了你半日,說……”
男子的話沒說完,抬頭已經瞧見青娘相貌,口中不由咦了一聲。青娘聽到這一聲,往那男子麵上瞧去,認出就是闖進樹林裏的那個男子,不由勾唇一笑:“原來是你,你怎麼住進這裏?我大嫂要來尋我做什麼事,我是知道的。”
青娘這連續的問話讓男子不知該怎麼回答,遲疑一下方道:“這院子,我賃了,以後……”
“你是讀書人?”青娘已經打斷男子的話,男子的臉更紅了:“不是,我是殺豬的。”
青娘噗嗤一聲笑出來:“殺豬的?瞧你長的這白麵書生的樣子,竟然是個殺豬的?”
“我……”男子又想說話,背後已經傳來咳嗽聲,男子轉身對發出咳嗽的老婆子行禮:“三姑婆好!”
三姑婆往青娘麵上瞧一眼,這才對男子道:“哎呀,寧小哥,你是老實人,又頭一遭來到我們村裏,不曉得有些人啊,專門妖精似的勾引人。”
寧榴下意識地往青娘那邊望去,青娘已經走進院裏,把門緊緊閉上。三姑婆還在嘮嘮叨叨:“這青娘,丈夫還活著時候,還是個好人呢,又勤快又和氣,這丈夫沒了還不到百日,先是變了性子,更……”
更什麼?寧榴瞧著三姑婆,三姑婆神秘地湊到寧榴耳邊:“大暑熱的,她竟到那邊林子裏的水潭裏頭去洗澡,嘖嘖,這樣的事,可是好人做的出來的,更何況那水潭還是,算了,寧小哥,那水潭裏麵,已經好幾年沒進人了,可別是青娘被裏頭的鬼魂給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