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哥哈哈一笑:“這才好,都是鄰居,大家和和氣氣才好。妹妹,趕緊的,把人請進去。”

“哥!”青娘不滿地叫了一聲,嘴裏就嘀咕:“男女授受不親!”

吳大哥有些奇怪地看著妹妹:“你今兒是怎麼了?我這不馬上就回來了,又不是一去不回?這小哥,快些進去吧,我還要去請張二叔呢。”

青娘聽了吳大哥這話,狠狠地瞪了寧榴一眼,轉身走進廚房,吳大哥皺眉一笑,這才對寧榴道:“還請到堂屋裏坐著,我去請二叔,很快就回來。”寧榴給吳大哥又打一拱,也就走進院子。

青娘家的院子和寧榴的院子差不多大小,院內種了幾畦菜,青翠的白菜蒜苗,紫色的茄子,一瞧著就惹人喜歡。菜地之間還搭了扁豆架子,扁豆架子旁邊是井,井旁邊種了一棵杏樹,杏花早已落盡,枝頭的杏子還是青色的。

杏樹下麵放了張石桌,看來是夏日納涼的地方。寧榴走到石桌邊,就聽到耳邊傳來雞叫聲,循聲望去,在另一邊牆邊,放了個高腳雞籠,裏麵關了七八隻雞,一隻母雞剛下了蛋,在那咯咯噠地叫呢。

青娘的腳步聲傳來,寧榴轉身剛想和青娘說話,青娘已經走到雞籠邊,伸手去拿雞蛋,嘴裏還道:“這雞蛋,不給壞人吃!”

“侄媳婦,這誰是壞人啊?”不等寧榴接話,門口就傳來一個男子的笑聲,青娘轉頭,見是張二叔,眼裏的不屑意味更明顯了:“這壞人臉上也沒寫著字,誰知道和你笑吟吟的,這心裏到底怎麼想的?”

張二叔麵上的笑頓時凝固了,青娘已經往廚房走,邊走還邊對吳大哥道:“大哥,我再去炒個雞蛋,就可以吃飯了,你把你這兩位客人,都請進去。”說到客人時候,青娘把這兩個字咬的很重。

吳大哥是粗中有細的人,怎麼不明白妹妹的意思?不過吳大哥並沒當著張二叔和寧榴的麵說自己妹妹,隻對張二叔和寧榴道:“請,請,先進堂屋裏坐著。”

張二叔已經對寧榴點頭:“這就是寧小哥吧?今兒我女人去你那邊割了肉回來,對我那叫一個讚不絕口,說很少見到你這樣有禮的年輕人了。”

寧榴對張二叔拱手:“不敢,不敢!”

吳大哥已經請他們到堂屋裏坐下,青娘家的堂屋收拾的也很幹淨,上方一張長條案,案邊一張八仙桌,底下相對擺了八把交椅,靠牆邊的小幾上,還擺了一盆梔子花,這會兒正在開花。綠葉襯著白花,能聞到一股濃香。與之相對的小幾上放了茶壺茶碗,兩個小幾中間是把椅子,放了針線籃。小幾之上的牆上,還掛了畫,瞧著,不大像是年畫。

吳大哥請他們在交椅上坐下,自己走到小幾前倒了兩碗茶,見寧榴在打量著屋子,笑著道:“我這妹妹,雖然是粗人家出來的,卻喜歡這些花兒畫的,這梔子花,她養了好幾年了,還分了好幾盆出來,就擺在窗根呢。”

難怪這股濃香這樣撲鼻而來,寧榴點頭接了茶,張二叔使勁吸吸鼻子:“說句不怕得罪人的話,這周圍村子,再尋一個像侄媳婦這樣的人,難尋,難尋。”

這話聽著有些奇怪,寧榴往張二叔麵上瞧了一眼,吳大哥已經笑了:“我妹妹也不過就是這麼個人,哪能難尋呢。隻是我這前些日子在外頭,一直不曉得這村裏的事呢。結果,昨兒才回來,就聽到許多……”

吳大哥的話還沒說完,寧榴就聞到一股飯菜香,寧榴不由往堂屋門望去,青娘已經端了個托盤走進來。

托盤上放了幾碗菜,一個攤雞蛋,一碗鹵肘子,一盤炒青菜,一碟子小蔥拌豆腐。

吳大哥從青娘手裏接過托盤,笑著把托盤裏的菜往桌上擺:“來,來,先吃飯,等會兒再說。”張二叔從青娘進來,就一直往青娘那雪白的手腕上望,直到青娘離開,張二叔才回神過來:“好,好,先吃飯。”

說著就見青娘又端了一托盤過來,上麵放了酒壺酒杯碗筷,還有一碟子炸花生。青娘把酒壺酒杯碗筷都放好,又把炸花生放下,瞪了眼吳大哥:“哥哥,少吃兩杯。”

吳大哥已經滿滿篩了一杯酒送到張二叔跟前,聽到自己妹妹這話就哈哈一笑:“知道,知道,你快去忙吧,我這裏,先和他們吃兩杯,等吃的差不多了,你的麵條也該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