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以這些人的心境明明無法證得仙人位業，為何他們對長生仍然如此執著。”莫神機看著山下朝氣蓬勃的人群，有些惆悵。
“可能是因為誰都不想死吧。”靈嫣隨口說道。
“哈哈哈哈，玉麵羅刹銷人骨，紫樹金花惹人愁。古往今來誰參悟，永世長生又有誰？”莫神機悲涼的笑著，仙道長生飄渺難尋，孤獨卻常伴一生。
六萬年的孤獨，又有誰知。長生亦是負擔。
可悲、可歎。
莫神機收攏道袍，轉身向著建築群內部走去。
靈嫣看著莫神機有些落寞的背影，在這一瞬間，這道身影和另一個人仿佛重合在了一起。
她在天機子的身上也曾見過相似的神情。
………
玄正宗，主殿。
一個穿著紫色大氅的英俊修士拿著一張卷軸，走在空曠的長廊上，穩健的腳步聲在這裏回響。
修士站在大殿盡頭的巨門前，躬身說道：“弟子元無極參見老祖，懇請老祖出關。”
“本座說過，沒有大事不要來打擾本座，你已經身為宗主，自行處置便是了。這次又有什麼事？”夠了半響，石門內傳來一聲略微不滿的聲音。
“稟告老祖，玄關峰峰主稟報，天機樓再次出現了一名毫無記錄的仙人，前日在歸塵山現世，仙力衝天，伴有雷霆雲動之像，瞑元殿殿主冒犯了仙人，已被處置了。”那名修士拿起卷軸，皺著眉頭。
“仙人？他去那裏幹什麼？”門內的聲音再次響起。
“聽聞是要參觀升仙大會。”
“你親自去一趟歸塵山，以你真仙的修為，探探他的虛實，若果真是仙人那便任他去吧，他若想收弟子，便隨他挑一名就是。若是假的，你懂怎麼做。”石門內沉默了半晌，隨後說道。
“是，我玄正宗的人也不是那麼好殺的。可若他果真是仙人，那對天機樓的計劃是否需要更改。”修士聞言點頭，隨後皺眉說道。
“暫且將天機樓從名單中除去。本座功力已至瓶頸，需要閉關參悟，百年內不要再來煩我，還有靈石從今日起翻倍，明白嗎？”
“是。弟子告退。”元無極施禮後轉過身，慢慢離開。
………
“這便是緣啊……”天機樓頂層閣樓中，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的天機子緩緩睜開雙眼，數道銀光在眼底閃爍，嘴角微微揚起，隨後又再次閉上眼睛。
銀光消失，閣樓裏又恢複了死寂。
………
歸塵山上，在一間巨大空曠的房間中，莫神機靜靜地閉目端坐，參悟著《混元天書》，周身混沌冰冷的氣息上下浮動，頭頂青花上一會兒祥雲渺渺，一會兒修羅神煞，一會兒鬼哭狼嚎，一會兒虛無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