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正午,唐青蓉才算將事情安排的妥當,這才抽出時間去禦風堂東廂房去給老太太請安。
王郅君雖說年歲大了,但身子骨還算精神,這會兒喝了點茶正坐在房中取暖,蜀中的散碎小吃放在桌上,這些都是最近來來往往的訪客孝敬的。自從王恨死後,王郅君已然把唐門的大小事移交給了唐青蓉,自己便躲在廂房中看看書,享享福,不時還會參與小輩的婚事,到了這個年紀,見到那些光著屁股跑來跑去的小孩子比那些一臉討喜的大人更覺得好看。
唐青蓉進來見老太太正在翻書,輕輕的走到身邊說道:“老太太,今年的物件都準備齊了,來您這裏看看還有沒有需要的,您吩咐我去安排。”
王郅君合上書,像孩子一般將桌子上的瓜果推到一旁,為唐青蓉倒了杯茶,將唐青蓉拉到自己懷裏摸摸她的頭發,瞧著唐青蓉俏麗的臉蛋,王郅君笑著說道:“好好好,別累著了,來陪我說說話,這兩年唐門的大小事都落在你一個人身上真是難為你了,也怪你爹不爭氣。”說起唐太嶽王郅君總有些不滿意,這個已經四十多歲的男人還是扛不起重擔,突然間想起了唐青楓已經許久沒回來了,王郅君問道:“對了,青楓那個孩子今年回來嗎,什麼時候回來呀?”
一提起唐青楓,唐青蓉笑了,“水龍吟的信是昨天到了,青楓說他不回來了。我怕您惦念所以沒給你說。”
王郅君一臉的不高心,就像個小孩子一般,“哼,他不回來是怕我又嘮叨他的婚事,都這麼大了,好歹也是個盟主,整天遊山玩水的哪有點樣子。叫我瞧啊,那紅渠姑娘就不錯。”
唐青蓉撲哧一笑,“他呀準是被您念叨怕了。”
王郅君拉著唐青蓉的手,摩挲著說道:“過了年你親自去一趟水龍吟,把他給我抓回來,水龍吟沒有就去移花宮,綁也要綁回來,今年一定要給青楓找個體己的女孩。青楓自由散漫管了,若是沒有個人在身邊管著他什麼時候才叫我省心啊。不說他了,你什麼時候找個人家啊。”
唐青蓉滿臉羞紅,“老太太,怎麼又說到我了。”王郅君歎了口氣,抿了抿茶說道:“你們呀,趁我還有口氣早早地嫁了人,我好抱重孫子呀,一點也不知道體量我這老骨頭。”
唐青蓉知道自己拗不過老太太,隻得點點頭,表示自己記在心裏了。王郅君輕輕的拍著唐青蓉,就像哄小孩一般,過了好久緩緩說道:“青蓉,唐門是個延續了百年的大家族,百年間武林也好朝堂也罷都有著這樣那樣的關係,有交好有交惡。現在我活著他們不敢跳出來,等哪一天我走了那些人都會跳出來咬你一口,我這麼多年所做的都是為了唐門啊,無論是去五毒還是去神威。”唐青蓉呆呆地望著老太太,她感覺最近老太太似乎總是念叨這些往事,聽下人說老太太平日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一個人望著王恨的牌位,就這樣不吃不喝一整天。
聽著王郅君這般說,唐青蓉眼睛也紅了,她伸手摸著王郅君的臉說:“老太太,我記住了。”
王郅君放開唐青蓉,拄著拐杖站起來往書架去,翻了許久後找出一本《壇經》坐在蒲團上掐著念珠翻讀著。唐青蓉歎了口氣,帶上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