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外的閣樓上,葉知秋三個人透過窗戶一直在盯著那邊的情況,見玉姩氣呼呼的走了出來,公孫劍一拍腦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咬牙切齒的罵道:“這個古師弟真是個呆子,一點都不懂女人心,居然讓玉姩這樣走了。”
曲無憶跪在椅子上,像個小姑娘一般托著腮晃著腳丫子,喃喃道:“奇怪,怎麼古念還不追出來呀。”
古念這會兒一個人呆坐著。說他對玉姩沒有感情那是假的,看著玉姩走出去的時候他是那般想要留下他,可是腿就像灌了鉛一般沉重,可當門重新闔上的時候他又變得冷靜了,他望了望自己修長的手指,便回想起那天自己一指點在唐林肩膀處的一幕,他生怕有一天這場悲劇會在玉姩身上重演。以為自己下了山便可以解開心結,可誰想會是這般模樣。
古念一個人麵對著餐桌坐著,天黑時分管家進來收拾了碗筷,看到古念這般,又安排人沏了壺茶放在麵前。等到天黑了,管家又進來告訴古念說天已經黑了,請大爺回房中去歇著。
這會兒玉姩正站在圓門外的窩波拱橋上,她斜倚著白玉欄杆,望著橋下粼粼的水紋,這會兒已經有早醒的嫩草吐出了新芽,悄悄的抬起頭。那草似乎也瞧見了玉姩,看著美人的姿色也羞答答的低下了頭。一彎銀月灑下霜白色的月光,一般落在水裏,一般落在橋麵。玉姩抬起手去抓那月光,捧起一掬,輕輕吹開。
古念靠在玉姩姑娘房門外的柱子上,看著裏麵燈光閃動,卻見不到人影,許是已經睡下了,想敲開她的閨房,可試幾次之後終究還是收了手。他嘲笑這般猶豫不決的自己,這般不敢擔當的自己。兩年來第一次這麼近的感受她的味道,他心浪千疊,久久難以平靜。
月亮悄悄間移到了頭頂,古念打了個哈欠想著便往回走,一邊走,一邊戀戀不舍地回頭望著那間小屋。穿過院外竹林,隻見麵前的長橋上站著一個俏生生的女子。兩個人都在第一顆看到了對方,卻又都紅著臉不知道說什麼。
古念快步走上去,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情緒,他緊緊地抓住玉姩的手,喉結翕動,從嗓子眼飄出低不可聞的一句,“玉——”
玉姩抬起手堵住古念的嘴,睫毛顫動,深情的望著古念,伸手輕撫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龐,她略帶著哭腔,輕聲說:“我以為,你把我忘了。”
古念的眼淚瞬間決了堤。麵前的人憔悴了不少,臉頰上的淚痕還沒徹底風幹,除了吹彈可破的俏臉微紅之外,這個女人的每一處都寫著難過,她為了這份愛被傷的傷痕累累。古念怎麼能不明白這種思念,她對他思念就想天香的流水一般綿長,就像他對她一樣,在太白後山痛苦的快要死去之際心心念念的就是麵前這個人,嘴裏呢喃地還是她的名字。
兩個人再也難以忍受,緊緊地相擁在一起,兩年的煎熬終於在一刻徹底釋放,再沒有任何言語,隻是呼吸著對方的氣息,讓眼淚落在對方的胸膛,把所有思念都融在著一個擁抱中。
一條小魚從水裏躍出來,見到此情此景又扭扭腰撲騰跳進了水裏。微風輕輕的吹起玉姩的頭發,吹開了橋邊的小花,吹開了天空的最後一絲雲彩,好讓月亮見證這一對經曆磨難煎熬的愛人。
遠處在高樓偷看的公孫劍與葉知秋見到這一幕,對視一眼,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