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萬籟俱寂,林中偶爾響起點點蟲鳴,清脆悅耳。
陌家之中,陌家人或是休憩,或是沉浸於修煉之中,而陌家門外樹林之中,陌老靜靜的佇立著,似乎在等待這什麼。
片刻之後,似乎有所感應。陌老開口“既然是陌家之人,為什麼不回陌家,非要在這裏見麵。”
幾縷黑色氣流從四麵飄來,在陌老麵前彙聚在一起,漸漸形成一道青年男子的身影,青年一頭褐色短發,冷漠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若陌憶在此,便可以認出,此人正是影。
“我隻是陌族之人,可不是東域陌家的族人。”影冰冷的開口。“陌家,不也是陌族的一條支脈嗎?那又何必區分彼此。”陌老道。
“封魔之日,各域同族都以全族之力血祭鎮魔塔,唯獨東域陌家安然存留,忘記自己職責,也配成為陌族之人?”影回道。
“東域陌家早就沒落了,太過弱小,對血祭鎮魔塔用處不大,留下陌家,是族長的意思。”
“弱小不是理由。。。。。”影似乎還要繼續開口。
“夠了。”陌老突然喝道,“陌隱,你不要忘了,我當初也是因為修為不夠而無法參與血祭,苟活下來保護陌族血脈。”
陌老說完就陷入了沉默,影也不在言語,四周陷入一陣寂靜。
“少族長,您是陌族最有天賦的靈師,並不是弱小,隻是留下陌族複興的希望。而陌隱身為陌族養子,卻在當時未能趕回陌族,才是陌族的罪人。”片刻之後,影開口道。
“嗬嗬,天賦高又有什麼用,若不是我年少貪玩,荒廢修行,封魔之日或許我也能多出一份力吧。”自嘲似的笑了笑,陌老開口。“陌隱,你也不必自責,當初封印破裂是誰都沒有預料到的,你在外修行,怨不得你。”
“你今日讓我出來,在此相見,不會就是為了說這些吧。”陌老說道。
“不是。”影回答道“今日讓少族長來此,是為了陌憶的事。”
“陌憶啊。那孩子確實如你所說,有著極強的修煉天賦。”談及陌憶,陌老似乎極其欣慰。“當初狩獵隊帶他回來之後,你匆匆交代我一定讓他走上修行路便消失了。其實不用你說我也會的,我也不忍心他荒廢了自己的天賦。”“少族長,今天我所要說的就是陌憶的過去。”影緩緩開口。“他過去叫做暗影。”“暗影?”陌老疑惑道。
“少族長,可聽過一個叫‘影殺’的組織?”影在陌老逐漸震驚的目光之中開口“三年前,我和暗影隸屬於‘影殺’。”
。。。。。。。
樹林之中,一片寂靜,隻有影的低聲敘述,而隨著影的敘說,陌老的目光時而震驚,時而憤怒,時而憐憫。影的話語漸漸停息,但是許久許久,陌老都不曾開口。影也隻是靜靜的站在。樹林很靜,靜的可怕。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陌老開口,蒼老的聲音略顯沙啞。
“我的時間不多了,若我離去那天,暗影還未成長起來,我希望你能保護他。”影開口道。
“無需你說,我也會保護他。可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陌老此刻顯得無比激動,斥責道。“你本應讓他過上平凡的生活,不應讓他踏上修行路的,他終有一天會打破你的封印,找到記憶。可是。。。”
“他的過去很可悲是嗎?”影接過陌老的話“但他躲不掉的,還是要麵對的。”
“你隻是在利用他罷了。”陌老冷笑道。
“利用?”影神情冷漠,語氣生冷“或許吧,但他確實需要不斷變強。‘影殺’本就是一個不該存在的組織,需要他去終結。”
“你可考慮過他的感受?”陌老問道,“過去對他來說有多痛苦你也是清楚的。”
“若是連這些痛苦都承受不了,他又如何幫我們實現願望?”影笑著說道了,隻是這笑容很冷。
“相比之下,我更願意陌憶做一個平凡的人,現在我們的所做作為,更像是一個惡人。”陌老說道。
“我們?少族長何必要把自己也算進去,這些事都是我做的。”影說道。“或許確實不應該讓他再次踏足靈途,他真的是一個可憐的孩子。我此生做過不少後悔的事,今日的事無疑會成為我最後悔的,但有些事,後悔也要去做。為了去複仇,也為了陌族。要恨,讓他恨我一個就好。”
“陌隱,你。。。。。。”陌老無法繼續言語,最後徒留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