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站在三人麵前的李三娘臉上就沒了笑,哼了一聲。扭頭欲走,卻不慎腳崴了一下,手裏的娃娃也要摔下去。站在一旁的張雲連忙搶過孩子。李三娘在慌亂之中抓住了老王氏的袖子,隻聽“撕拉”一聲。老王氏的半邊袖子就這麼被扯了下來。
眾人的視線被吸引了過來,老王氏手脖子上那玉鐲子露了出來。雖然老王氏及時的用另一隻手的袖子擋在了,眾人隻是眼花沒看見什麼,可把她袖子扯下來的李三娘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她眼中一喜,然後連忙站起來,不住的向老王氏說些抱歉的話兒。還要拉著老王氏到她家中換衣裳。
“我孫子都是要娶親的人了,又不是黃花大閨女,不用這麼麻煩”老王氏淡淡的拒絕了李三娘。
場中村長的推選還是沒落下結果,雖然明顯支持老劉頭的人要多些,但李大叔一直都熱心的問來問去就是不宣布誰是村長。
老王氏不理一旁熱心的要拉她去換衣衫的李三娘。雖說是年老之人沒有那麼多的規矩,但總歸衣衫有一隻裏衣的袖子露了出來,不大妥當。
“如今五溝村有村民六十四戶,這村長隻有兩個人選,我老王氏也是長者,就和村裏周大哥一起做個見證,大家挨個說選哪位,支持的村戶多的人就當選村長了”
在這裏被耽擱了大半天的村民紛紛點頭讚同道。
李大叔的臉色頓時就不好了起來,連忙說道
“老王氏的法子甚好,隻是這今日也沒有筆墨而且選了這麼久了,不若明日準備好筆墨再選?”
老王氏瞟了李大叔一眼
“大家地裏的活兒多著呢,哪能天天耽擱,沒有筆墨,就李大哥,還有劉大哥站在東西兩頭,選誰做村長的就站到那頭去,再一數不久好了”
李大叔的臉色更是不好看,這時候他身後一個身穿儒衫的年輕男子文縐皺的說道
“這選社長是件禮事,依據那是不可或缺也,無筆墨紙硯能選之乎?”
眾村民對讀書人本就尊敬,聽到這人這麼說,雖然不大情願,但還是同意明日準備好筆墨紙硯再過來選了。
老王氏見眾人都同意,隻得作罷,隨著張雲牛富一起往回走。
路上老王氏問了問牛富地裏的稻子有沒有種上去,得知還在肥田後,又關切的對張雲問道
“張哥兒最近總往鎮裏去,白日裏都見不到人,是做什麼?”
“祖母,我是聽說鎮裏有個老醫師醫術高明,這才想去學一學,每日早裏去,晚裏歸”張雲扶著老王氏笑眯眯的說道。
“嗯,學醫術是個好的,你好好學,到時候我老婆子病了還要找你看病哩!”老王氏連連點頭。
張鴻雲隻是笑笑,繼續攙扶著老王氏往回走。牛富因為半畝地裏這會兒正是插秧的季節。因而走到半路就和老王氏張鴻雲二人分開,先去地裏看看。張鴻雲也說家裏的今日有事他才這麼早就從鎮上回來,也匆匆趕回家去。
收回來的穀子堆滿半個茅草屋,隻是稻草垛子搭好後,就下了場暴雨。現在雖說是放晴了,可地上沒幹,曬穀子的事情隻能挪到了這秧稻米都要收割的時候。
老王氏回來的時候屋子裏二丫三丫她們正好在搭架子,隔上大平蔑籃,曬穀子。隻不過多了一個皮膚微黑的小丫頭,見到老王氏回來了二丫三丫都向老王氏行了禮
“祖母好”
“嗯”老王氏點點頭,然後看向這個麵生的小丫頭。小丫頭也很懂事,也是鞠躬行了一禮
“王阿婆好,我叫牛青玉,是我爹牛富的大女兒”
“真是好孩子,過來找二丫玩呐?”老王氏摸摸青玉的頭慈祥的問道。
“不是哩,青玉是特意過來幫家裏曬稻穀的”一旁兒的三丫連忙說道。
老王氏又是一陣說道,家裏孩子多,曬穀子這般的事情哪用得著讓青玉來。便把青玉叫到了磚屋裏,讓她歇息
“你爹是個厚道的,這地裏的事兒是地裏的事兒,穀子都收到家裏來了,還要你過來,在這兒坐會兒,等二丫她們忙完了就和她們一起玩兒啊”老王氏牽著青玉進了屋子。
丫丫這時候正坐在磚屋新開的窗戶那邊繡巴掌大的銅錢繡。這是美人祖母教給她的任務,說是將來出嫁的嫁衣也是要自己繡的,所以這事兒得從小就要練。
“祖母,我繡好一個了!”見到美人祖母進來,連忙從大炕邊上站起來,揚起手裏長條的淡藍布料得意的說道。然後規規矩矩的站在一邊,有些好奇的看著美人祖母帶進來的那個比自己稍大些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