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啊,提起你的傷心事了”丫丫以為她在傷心她家祖母的事,安慰道。
“有什麼好傷心的,當初她把我和我娘趕出門去怎麼沒念著這一回呢,知道我娘掙錢了,才想著接我們回去。鬼才回去呢!”龔語然快人快語的,愣是把丫丫的餘下的安慰的話給逼了回去。
隻得愣愣的看著她。
見丫丫這麼瞧著自己,龔語然也不好意思了,四處瞅瞅,想換個話頭兒說說
“丫丫,你這屋子裏看著真幹淨,這都是竹子吧?還能用竹子建屋子的?”龔語然伸手摸摸地上,一排排的竹子綁的整整齊齊的,踩上去也沒覺著不平,真是厲害。
“這是我四哥哥想出的法子”丫丫看看竹牆,想必刷了白灰的土牆,確實是給人的感覺幹淨清新多了。
兩人又在屋子裏說了會兒話,雖然王氏極力留飯,到底龔語然堅持要回去,她原本就是過來和丫丫說一聲,她回來了。年節總是要和家裏人一起過才是好的。王氏見留不住,隻得喚了四哥兒把人送回去,囑咐了一路小心,這才回廚房裏去繼續備菜。
呼呼的風雪裏,大年就這麼過去了,似乎是這厚重的白雪的緣故,丫丫總覺著這個年過的分外的幹淨。連帶著聽祖母上課,在廚房裏幫忙,回屋子繡女紅都有勁兒了許多。
正月初二是回門子的好日子。
一大早張鴻雲帶著安巧就到了王家,總歸是幾步路,安巧又念叨著家裏,張鴻雲就早早的過來了。這下子把王氏給喜的眼睛紅紅的,早飯還沒下桌兒呢,就挽著袖子準備午飯,還叨叨著晚飯也不許拉下,吃了再走。
雖然蹦躂了老久,想和二姐說說話,奈何美人祖母出馬,先帶著安巧回屋子裏去不知道教育教育什麼了。二姐夫在四哥兒房裏教四哥兒還有五哥兒學問上的事,到頭來果然是沒有自己什麼事兒了。
大雪放晴,院子裏的雪也掃的幹幹淨淨的,丫丫從這間屋子逛到那間屋子,最後又去廚房探頭探腦了一會兒。案桌上放著幾個白白胖胖的大蘿卜,纓子已經切掉了,露出微微泛些青色的蘿卜根。
都說蘿卜賽人參,這個可是個好東西。隻是冬天就隻有蘿卜和白菘這兩個菜,不論怎麼弄,蘿卜都被吃厭了。伸手碰碰冰涼冰涼的蘿卜,突然一個好主意冒了出來。
炒蘿卜,煮蘿卜,燉蘿卜,蘿卜幹,蘿卜條這些都吃過了,還有一種吃起來又脆又甜的泡蘿卜沒有吃過!在案桌上挑了挑選個最大個兒的,剛想拿了切成長條。
“丫丫,這些蘿卜可不許動,待會要做燉肉的!”王氏手裏拎著一尾魚,才進屋就瞧見丫丫要對案板上的蘿卜下手,忙攔著,這可不能瞎折騰,是要做上桌的菜的。
扁扁嘴
“娘親,我也是做好吃的,可好吃了!”
“好吃也不成,可不得吃酒的短了菜!”王氏板著臉搖頭,這時候可不是做這些幺蛾子的時候。語畢見丫丫垮著小臉,又覺著對娃太嚴厲了,一邊收拾著魚,一邊軟了聲兒
“丫丫乖啊,明兒娘多拔些蘿卜回來,到時候準挑最大的那個給你!”母女倆才說著話兒呢,外頭又熱鬧了起來。接著跑腿兒的八哥兒就匆匆的衝了進來
“娘親,娘親,表姨和表姨丈來了,阿爹喊你出去哩!”
王氏一聽,忙站起來,一邊囑咐丫丫快些回屋換身鮮豔些的衣衫,一邊叨叨的說著,怎麼都不提前送個信兒什麼的,也閃身回屋裏去了。
表姨丈?丫丫嘀咕了兩句,表姨來認親的時候不來,二姐成親的時候不來,怎麼這時候心血來潮的要來了?要是單單表姨來了,可沒這些煩惱人的事。
剛回屋,美人祖母就領著安巧,六丫駕到了。美人祖母坐鎮,一邊是督促著丫丫,六丫換衣,一邊翻翻丫丫的首飾匣子,看看要不要給安巧添上點兒什麼應應急。
“三丫呢?她去哪裏了?”老王氏又往院子裏看看,然後問向六丫。
“我不曉得哩,三姐出門可不帶我”六丫誠惶誠恐的在那裏換衣,沒法子她最怵祖母了。
老王氏的臉色沉了下來,雖說是沒說什麼,但屋子裏明顯比剛剛冷了。
總之是好一番兵荒馬亂後,總算是折騰的能入美人祖母大人的眼了。這才跟在美人祖母的身後到前麵表姨丈麵前去見一見。
堂屋裏正桌上阿爹坐在上座,不過看到,美人祖母出來了,立馬就站了起來,把美人祖母迎到上座去坐著。
左邊上位坐著一個穿著寶藍祥雲金絲繡鑲銀鼠皮袖深衣的中年男子。束著發冠,文質彬彬的像是個讀書人,緊挨著的他的就是雲真表姨,再往下就是那個裝的一本正經的謹瑄表哥了。估摸著那中年男子就是此次害的他們陣勢頗大的表姨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