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你倒是認個錯啊,不管為的什麼緣由,偷了家裏的菜總歸是錯的。”丫丫急了,安寧這是怎麼一回事,這時候服軟認錯不就少遭些罪!
安寧脖子還是擰著,但卻知道抱著頭,跪在地上避開些藤條。後來被打的狠了,滾在地上見阿爹也沒有再過來踹。這才一邊哭一邊喊:
“娘親,別打了!別打了,我錯了!”
一人躲,一人追著打,打的院子裏雞飛蔑籃倒的,到處都是灰,院子裏的丫丫和六丫躲閃不急也挨了兩下。
“行了,行了。再打下去什麼時候吃的了飯!”終於屋子裏麵的老王氏推開門結束了院子裏雞飛狗跳的局麵。坐定在石桌邊後,六丫連忙去端飯過來。
長呼一口氣,丫丫過去扶了王氏也到石桌上坐著。然後推推六丫讓她把安寧送回屋裏去。
早就過了吃飯的時辰了,飯桌上的大家都安靜的吃飯,並沒有說話。雖說沒有讓安寧繼續跪了,可老王氏的臉色還是很差,吃過飯後,便把大郎和王氏都喊到了屋子裏去。
丫丫把碗推給六丫去洗,自己則是去了阿爹娘親的屋子。雖然三姐並沒有跪很久,但是娘親手裏的竹條子可不是吃幹飯的,一頓打下來可不輕。
翻出了點傷藥,丫丫就去安寧的屋子。
掀開竹簾子進屋子裏去,安寧身上的衣裳都沒有換,就這麼背對著門躺在隻鋪了竹墊子的炕上。
“三姐,快起來擦擦身子上藥,待會兒再躺著。”丫丫把手裏的陶製的水盆擱在了架子上,又去把窗戶放下來。
床上並沒有動靜。
“若是留了疤可是不好看的哩,快起來上藥吧!”丫丫靠近床上去,想推一推安寧,把人喊起來。
“要你管!”安寧被從女紅學堂裏叫回來,好不容易關係好些的朋友又被人趕走,心裏正是不痛快的時候。
坐在床邊的丫丫被三姐的話堵的氣結。不過這時候美人祖母定是正在訓娘親,受了氣的娘親哪還有心情過來哄哄三姐。隻怕是看安寧這個樣子又火氣上湧的要打人。
“三姐,天氣這麼熱,你又在外麵折騰了這麼久,不擦一擦身上也不爽利不是。再說了竹條子打人可疼了,我都被娘親打了好幾下,上了二姐夫配的藥,涼涼的舒服多了。”丫丫隻能在一邊放軟了語氣輕聲的說著。
安寧糾結了一會兒,這麼滿身汗水的躺在床上確實是不舒服。而且被打的地方現在也生疼生疼的。她本就不是個扭捏的人,想通了,就騰的一下坐起來,然後越過丫丫到門後去脫衣服擦擦身子。
見三姐肯自己去做了,丫丫抿了嘴,三姐這個人氣過了就好了,和娘親一樣。隻是轉瞬又皺起了眉,三姐要偷家裏的竹子菜去賣做什麼?她又沒有要買的東西。便問道:
“三姐,你為什麼要偷家裏的竹子菜?是缺錢了嗎?”
正在洗漱的安寧動作頓了頓,然後哼聲道:
“我偷了就是偷了,又怎麼樣?”
“三姐,家裏有吃有喝,有用有穿的,就是你實在想要銀錢買零嘴,去問娘親要娘親也會給的啊!”丫丫皺眉,自打娘親賣菜掙錢了後,並沒有短了家裏的孩子的銅錢用。就是去學堂的幾個哥兒身上都揣著十來個銅板夠買好幾個肉包子了。
“我,我自己有用處!”安寧把換了身衣裳回到床上,拿了桌上的藥準備自己擦。
丫丫細細的看了看,安寧身上並沒有多裝零嘴,頭上也沒有多什麼東西,那麼她到底是要買什麼呢?一邊思索一邊打量,看的正在擦藥的安寧心裏發毛。
翻個身,娘親下手不輕,安寧躲著的時候多是以背部扛著,因而傷的最重的是背部。
丫丫還在想,冷不丁的手裏被塞進了那盒藥膏,見躺著露出背的安寧明白了她的意思。脫了鞋爬上床去給安寧擦藥。
“我想送個東西給他,自己的銀錢不夠。”正擦著,底下的人悶悶的說道。
丫丫手裏的動作一頓,接著又繼續抹。
“後來小妹就說龔嬸兒賣的菜可貴了,說要去龔嬸兒那裏偷些菜去賣。我知道我家也有這種菜,就偷了家裏的。”安寧聲音低低的,不知是不是因為趴著的緣故。
“三姐,送禮貴重的不在禮品有多值錢,而是禮品裏含有多少情意。”丫丫把藥膏均勻的抹在安寧的背上。少女的背線條勻稱而又曼妙,隻是上麵被竹條打過的地方雖然沒有破皮,但還是紅腫了起來。
“情,情意?”安寧突然聲音亮了起來,有些結巴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