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隻覺著下顎那裏被鐵錘子往上狠狠地打了一錘。接著就聽見嘴裏清脆的“嘎嘣!”一聲,然後嘴裏就多了些什麼東西,尖銳的緊紮的嘴裏、舌頭上生疼生疼的。
忙推開麵前的人呸呸的往外吐著,想把那些東西吐的幹幹淨淨的。
原本被奪了帕子無事可做的春桃,一眼見著表小姐不停的往外吐血。頓時就嚇壞了,尖聲叫了起來:
“啊!”
驚的在屋子外麵候著的幾個丫鬟都嚇得往屋子裏鑽。正才旁側的屋子裏給幾個粗使的丫鬟訓話的馬婆婆也急忙跑了出來。還沒進屋呢,就聽見裏麵的小丫鬟驚慌失措的聲音傳出來。
“表小姐吐血了!表小姐吐血了!”
忙進了屋子,抓了個正往外跑的丫鬟,讓她快去喊夫人。
“大——胡(夫)——”丫丫覺著嘴裏都疼的不是自己的了。可屋子裏這幫丫鬟不隻知道慌慌張張的到處亂跑,唯一的一個清明的點兒的馬婆婆居然是說去請表姨。靠之,她這是受傷了好不?請表姨來有個屁用啊!她要請的是大夫!
“都給我停下來!”謹瑄看著地上的那一灘血,臉色煞白煞白的。去看七妹妹的臉,整個下顎都沾的血。看的他心裏滲的慌,偏生院子裏的丫鬟婆子們都不頂事兒在一旁吵吵鬧鬧的不得安生。
到底二少爺在府裏還是極有分量,他這不輕不重的一聲,讓屋子裏都靜了下來。被差著去煮薑湯的春杏也瞧清楚了表小姐臉上衣襟上都是血的模樣。慌張的問道:
“請了大夫沒有啊?”
聞言馬婆婆總算是也鎮定下來了些,遣了身邊兒的站著的小丫鬟道:
“還不快去請百藥館的胡大夫!”
然後忙上前去,請謹瑄到外屋裏坐了,就讓春杏幫丫丫把弄髒的衣衫換下來扶到床上去,又差人去打了清水過來給丫丫擦一擦。
瞧見了清水,丫丫沒等拿帕子準備浸水的春桃動手。慌忙的撲了過去,她嘴裏又是硬渣子又是血沫子的,吐也吐不幹淨,難受的厲害。擦臉什麼還是擱在後邊兒,先漱口的要緊。
雲真聽了那小丫鬟說丫丫吐血了雲雲,扔下手裏的事兒,急急忙忙的就趕了過去。路上問了,小丫頭也答不上來出了什麼事兒,更是心焦。
剛到門口,就碰見了端著一盆血水出來的春杏。瞧見那盆子血水,雲真的臉色也白了。這孩子才到家裏幾天,就出了這麼大的事兒!
瞧見外屋坐著的焦躁不安的謹瑄,也沒工夫安撫,先進了裏屋,丫丫隻著著素綢的裏衣靠在床上。嘴裏含著布,一旁的水盆裏還擱著幾塊沾了血的小帕子,想必也不方便說話,便安撫了下,讓丫丫不要說話。這才走到屏風處問:
“大夫請了沒?”
原先站在床邊候著見雲真過來,忙跟過來的馬婆婆聞言點頭,小聲道:
“已經請了,是胡大夫,這時候應該已經快到了。”
雲真扭頭對著身後站著的丫鬟吩咐道:
“你快去內宅門口迎。”
這才從內屋裏出來,謹瑄立馬就迎了上來,急切的問道:
“娘,七妹妹她怎麼樣了?”
“大夫還沒過來,哪裏知道情況怎麼樣。”雲真歎口氣,轉而問起緣由來。
“她是怎麼傷著的?”
聞言謹瑄就羞愧的低了頭,七妹妹就是被他給磕著的。他當時心急的很,氣力上沒收住,還把七妹妹給撞到了地上,更別提那下顎了。
見謹瑄這般模樣,雲真估摸著這事兒和他是脫不了幹係。正欲問明事情的緣由,就聽見外頭傳來動靜兒,說是大夫來了。
“等會兒再找你算賬!”就去迎了大夫。
胡大夫進到裏屋去瞧了瞧,便找著了病因。能不找著麼,下巴上一片淤青,門牙磕掉兩顆,看了一邊兒的水盆的帕子,怕是嘴裏也有不少的口子。
“夫人,不知小姐換過牙沒有?”胡大夫出了內室,正要提筆寫方子,又問道。
“自是換過的。”雲真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