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用舌頭頂頂門牙,丫丫搖頭。牙差不多已經長好了,沒有前幾日那麼癢了。又繼續去看那院牆下的鈴鐺花,六月的天已經有些熱了,家裏這時候已經黃豆已經結莢。毛豆角最是好吃的,尤其是擱上了醋和蒜泥!
不可否認的,丫丫她想家了。
“表小姐,既然好了,這些邀約的拜帖是不是要看看?”春杏捧著匣子走到丫丫的身邊。
收回懷念毛豆角的心情,丫丫回過頭去看春杏。
“有哪些帖子?”
“何家大小姐這個月已經送了三份過來了,周家的周五小姐也送了兩份,還有陳家的二小姐也送了一份。”春杏立馬答道。
何大小姐?丫丫在腦子裏轉了轉,發覺沒有這個人得印象,她怎麼會送來這三份帖子?
“春杏你覺著我應該去哪一家?”總這麼呆在家裏也不是辦法,丫丫雙手托腮,繼續去看院子裏的春末的景色,玉蘭花都開了。
聞言春杏頓了頓,稍稍沉思了一會兒這才答道:
“春杏認為去周五小姐的邀約遊湖詩會最好。至於何大小姐的,表小姐若不是很想去,還是不要去了。”
日子過的著實有些無趣,丫丫從春杏的嘴裏察覺到了一絲八卦的味道。忙拽著準備溜出去的春杏問:
“何大小姐的聚會為什麼不能去呢?”
春杏額頭上冒出老大一滴汗珠,僵硬的臉笑笑。
“沒有什麼,隻是何大小姐的邀約都在月初,那時表小姐還病著,所以才說不去的好的。”
這麼勉強的措辭,丫丫自是不信的。奈何春杏溜得極快,說天熱了要去端銀耳蓮子湯來,就把啥也不知道的紅豆推了進來。
瞧著紅豆那一臉忠厚老實四肢發達的模樣,丫丫歎口氣,又憂鬱的躺了下來。春色哪怕再好,也耐不住天天看呐,況且她又不是什麼高潔隱士有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的心境的人。
“丫丫的牙好些沒?”外麵傳來丫鬟的行禮聲音,瞅瞅天色。丫丫難得的提起了點兒興趣的坐起來。這時候應該是四哥從縣學裏回來了。
“已經好了,四哥。”丫丫忙讓紅豆搬來椅子給四哥兒坐下。
四哥兒見丫丫的氣色很不錯,也就放下了心。提起另一件事來:
“丫丫,原先因你一人在城裏,怕你住著不習慣我才過來姨丈的府上住的。現在是童子試的時候了,我需住到縣學裏去才行。”
聽的丫丫有些興奮的臉又跨了下來,真是難得四哥也在這裏作伴,現在四哥也不在家了。
看著丫丫耷拉著腦袋很是可憐的模樣,四哥兒笑笑。
“聽說姨丈已經尋到女夫子了,你馬上也要學習,到時候還煩四哥常來打擾。”
“女夫子?我怎麼怎麼不知道,也是要何四哥一樣做學問的麼?”丫丫聽了一驚,她的字,她的詩,她的詞都是,咳咳,那個不怎麼能拿的出手的。雖然現在無事可做很無聊,可做學問,原諒她胸無大誌吧。
“這些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隻過幾日女夫子就到了。”四哥兒搖搖頭,他哪裏知道丫丫要學的是什麼。聽說考取了童生家裏的賦稅就要少些,他現在農忙的時候都回不了家。希望這個可以減少些家裏的負擔才好。
送別的四哥,丫丫覺著心情比剛剛四哥沒來的時候更差了。也不知道夫子會教什麼,要是像美人祖母那樣嚴厲丫丫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窗外晚霞掛天,丫丫突然發現出遊似乎是個非常不錯的主意了。
玉蘭院的夏日是很涼爽的,高大的廣玉蘭花樹筆挺的站著,給院子投下大半的陰影。早起坐在窗台邊,都能察覺到絲絲的涼意。
“表小姐,該更衣了。”春杏把手裏疊好的衣衫放在架子上,去扶丫丫到屏風後麵去。
“要穿哪一件?”丫丫一動不動的扭頭,相較於炙熱的午後,這時候的清爽真是舒服。
春杏把懶的不願意爬起來的表小姐推到屏風後,然後又去拿表小姐的首飾匣子,為待會兒梳妝做準備。表小姐喜歡自己穿衣不要下人服侍,她就替表小姐把東西備著,嘴裏應道。
“是珠聯沙羅半臂窄袖衣,月色裙。”
“哦。”丫丫一邊應著一邊拿起新衣看了看,然後穿戴起來。
剛梳妝打扮好,外麵就有人來傳,說是周五小姐已經差人過來請,要一同出發,馬車就要到楊府了。春杏聞言忙喊紅豆去廚房裏端早飯過來,表小姐吃了還要去見夫人,時間有些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