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丫丫還是沒骨氣的挪了過去。瞧六丫這模樣估摸著吃一晚上都不會想睡的,就靠在她身上睡會兒好了。至於波大波小的問題,還是明兒再說吧。
二十裏外的精兵營,原本靜謐的軍營突然響起馬的嘶鳴聲。緊接著,以軍營為中心,往整個梨州城飛奔出去許多騎兵。王武和張鴻朗到了青峰鎮就分道揚鑣,一個往南一個往西。
披著風雪回到家裏的王武聽了小廝麥八的話,直奔宴廳裏去了。他是換了班回來的,那些家不是梨州的士兵們先過了年吃了年夜飯。然後才是自己這群本家就在這兒的人過年。
王武往前走了走,整個宅子的路上都每個五丈就掛了紅燈籠。路上並不暗,紅彤彤的光映在雪地上反倒有些溫暖的感覺。王武越走越快,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飛到宴廳裏去。原本要走一盞茶的路能是被他幾十息就走到了。
聽著宴廳裏家人說話的聲音,王武腳下的步子又輕了起來。暖暖的火光透過窗戶映照在臉上,守在門口的丫鬟一見到王武忙進去稟報了。
“大少爺回來了!”
這時候子時的鍾聲終於響了起來,屋子裏烤火烤的迷糊的人也清醒了不少。大郎站起來要出門去,子時是放爆竹的時候。那幾聲鍾聲仿佛是個哨音一般接著整個青峰鎮都沸騰了起來。
被吵的狠的丫丫翻個身想捂住耳朵,卻發現自己好像在一個波動的床上?還不太軟和,嚇了一跳的丫丫忙睜開沉重的眼皮。吵鬧的聲音就撲鼻而來清晰了許多。
“阿爹,這裏也要炸麼?阿爹這裏也要炸!”是八哥兒鬧騰的聲音。
“啊!你個臭小子,叫你炸得是池子!不是我!”這是六丫的聲音。
“……”
“……”
自己這是在屋子外了?丫丫仰頭,正好路過了一個高掛的紅燈籠。讓丫丫清清楚楚的瞧見了自己上方人的模樣。
“大哥?”那方的臉,濃眉大眼,堅毅的下巴不是王武是誰。
“醒了啊,丫丫又偷懶,都說要守歲了,還偷睡著了!”王武懷裏抱著暖和的像個小火爐一般的丫丫,咧開嘴笑了。
丫丫有些不好意思,這個守歲這種事情呢,那啥那啥……
“大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眼睛轉了轉,丫丫抓著王武胸前衣衫湊到他耳邊說道。沒辦法這時候鎮上太熱鬧了,不用吼的壓根兒就聽不清。
“丫丫睡著的時候回來的,大哥好傷心,丫丫都說了要等我的,結果自己先睡過去了。”王武故作傷心的說道。丫丫靠在大哥的胸前,聽到那聲音的震動傳過來忽然覺得安心起來。
真好,大家都在,大家都好好的。抬頭順著紅紅的燈籠看過去,天空依舊漆黑。其實從遠處看,整個青峰鎮都是紅彤彤的吧,不,是整個梨州城都是紅彤彤的,很溫暖。
後來到底是怎麼樣了,丫丫自己都不知道,反正阿爹帶著大家把宅子裏裏外外都用炮竹炸了遍,好不熱鬧。然後她一直呆在大哥的懷裏,然後,然後就睡過去了。
由於大哥的歸家,四哥兒又有了伴兒去茶館。反正這都是前院的事兒,丫丫自己給兩個丫鬟封了個還不錯的紅包又從美人祖母、阿爹、大哥那裏要了鼓鼓的紅包,整個王宅都喜慶的不行。
丫丫搓搓手,她原想趁著大哥在家顯擺下自己也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誰知好不容易把古琴翻出來了,擦了灰。手指摁上去冰冷的都能凍掉一層皮,丫丫把手縮回去有些疑惑,不是說琴弦使用牛筋做的麼?怎麼這麼冷?
正想伸手再去摸摸,身後傳來腳步聲。自家的廂房裏,除了碧湖還有誰這麼重手重腳的?
丫丫回頭去準備說一說這個力氣雖然足但不知道怎麼使的丫鬟的時候,一隻大大的紅包遞到了自己的麵前。晃瞎了丫丫的財迷眼。
“叫哥哥,這紅包就歸你了哦!”一個熟悉的清亮的聲音響起。丫丫抬眼一看,一身青衣做少年裝扮的不正是那個吊兒郎當的青玉麼?
“青玉,你!”丫丫指著青玉,她居然女扮男裝還大大咧咧的進來了。要知道美人祖母,阿爹娘親都是認得她的!
“放心吧,我從角門和王大哥和王四哥一起進來的。這不就到你這兒來找衣衫換一換麼?”青玉把紅包塞到丫丫的手裏,然後伸手摸摸她的頭。故意攢著眉問道:
“怎麼這一年你一點兒都沒長?”
丫丫滿肚子的話還沒吐出來就立馬咽了下去,咬咬牙。她以為長的高了不起啊,六丫長的也挺高的!想到這兒丫丫又下意識的瞟了眼青玉的胸前,雖然沒有六丫大但也比自己大,看來這是個嚴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