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八哥兒的頭,丫丫故意不不去看表哥求救的眼神,他已經被青玉那刀子嘴給說的滿臉通紅連透玉一般的耳墜都紅的厲害。
回頭去看,蒸籠上的米飯已經蒸的差不多了。準備開始炒菜,還好菜該擇的都擇了該洗了就洗了。都炒些清淡的小菜,可人還沒轉過去呢,不知道什麼時候原本還乖乖的把腦袋給自己摸的八哥兒已經轉到灶前燒火去了。
他是家裏的老幺,連自己做飯的時候都沒燒過火呢。更何況是八哥兒,這不柴火還沒塞進去呢,煙就冒了出來,人嗆著了不說,還把原本就燒的旺旺的火全給撲滅了。
丫丫哭笑不得把人從灶門口拉出來。
“你還是先去歇吧,我來就好。”
然後就意外的瞧見八哥兒麵上露出些羞澀的表情來,頓時丫丫囧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兒?八哥兒那厚臉皮居然也會羞澀?她還以為八哥兒腦子裏沒有羞澀這詞兒呢。
丫丫會自己燒火嗎?當然不會,好歹謹瑄表哥也青玉他們的救命恩人之一,怎麼能仍由青玉欺負。
“青玉,要做飯了,過來搭把手。”丫丫朝院子裏招手。
於是青玉就扔下楊謹瑄屁顛兒屁顛兒的過來了,過門口的時候順便拍手了下八哥兒的頭,讓人回去休息。然後相當自覺的去灶門口去,燒火什麼的已經熟練的成了必備技能了。
炒了幾個小菜後,丫丫拿葫蘆瓢舀了幾大瓢水倒進窩裏,讓青玉燒了大火後。丫丫轉身去看魚醃製的怎麼樣,青玉就在那裏嘰嘰喳喳的說著楊謹瑄山石先生的事情。
“要是那群人知道山石先生就是楊二少,估計還沒等二少回去,她們就能把二少給吞了!”
“……”丫丫把魚看了看,覺著腥味兒像是少了些。
“天,我覺著二少比我想像中的山石先生更完美。”
“……”丫丫開始切大蔥。
“二少年少有為,聽說他還是今年的新晉的舉人老爺是不是啊?”
“……”丫丫把小蔥和生薑切成絲兒,然後看看鍋裏的水怎麼樣了,待會兒得大火實蒸半刻鍾,虛蒸半刻鍾呢。
“二少不單單文采好,人長得俊,就連勇氣膽量都是上乘。”青玉雙手托腮做小女兒狀。
“燒大火!”丫丫看了看窩裏的水,可以蒸魚了,打斷青玉那彌漫了整個廚房的粉紅泡泡說道。
青玉對於丫丫這種毫無浪漫情懷的粗俗表現已經習以為常了,淡定的白了丫丫一眼,然後大力的弄了一把豆禾塞進灶洞裏去。
屋外,阿魯雙手擱在腦後,晃悠悠的領著八哥兒往屋子裏走去,走到一半,阿魯突然頓住回頭。
“小少爺其實不是小少爺吧?”
正低著頭往前走的八哥兒被阿魯這一頓差點兒就一頭撞上阿魯的胸口,聽到阿魯的話麵色卻是白了起來。把頭扭向一邊看著新起的大屋白色的粉牆回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阿魯嗬嗬一笑,也不點破。家裏的幾位少爺小姐是關心則亂被那回落水的事兒給慌了神,對八哥兒醒了後的怪異表現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大反應。一個小戶人家的小少爺可能會有這麼多的規矩麼,做起事來會有這麼深的修養?他齊勒格魯曾經去過皇城,見識過那些世家子弟的變現,似曾相識不是麼?
八哥兒不去理會阿魯的笑聲,鎮定的走進屋去,關上門。八哥兒往常有些愚鈍的臉上帶上了一抹淺笑,看起來分外的怪異。
初夏的涼爽漸漸過去,取而代之的是盛夏的炎熱。現在不用王大郎三令五申的不許去孩子們去荷塘玩兒了。大家白日裏都窩在大屋的陰涼處,喊人出去都沒不肯的。隻到了傍晚趁著紅透的彩霞才會到莊子裏走一走。
倒了碗才從井裏拎出來的鎮綠豆湯,丫丫懶洋洋的窩在竹製的躺椅上。她想回鎮上了,鎮上的宅子後院可是特意建了涼亭的,這烈夏在裏頭避暑正好。
夕陽照進院子粉刷的新牆映的紅彤彤的,看起來甚為漂亮,丫丫翻個身背對著某個口水泛濫的目光。
六丫悲催的雙手捂住臉,她不過是嗆了下水而已好不?身體壯實著呢,為什麼在這麼炎熱的盛夏,她不能喝涼絲絲的綠豆湯隻能喝溫開水?它奶奶的溫開水!
遠處八哥兒滿臉的汗珠揚著貫長的傻笑小跑了過來,手裏捧著個個頭十足的地瓜獻寶的遞了過來。
“七姐,給,這是表哥剛從井裏撈出來的。你摸摸,特別涼!”
丫丫把手裏的綠豆湯擱下,去捧大個兒的地瓜。估摸著有一斤多重,吩咐八哥兒把外頭的皮剝了,自己去廚房拿刀過來切,這麼大個兒一個人可啃不下。大屋裏的都是白瓷盤,白瓷碗,想必也是美人祖母的手筆,隻這時候配上白白的地瓜塊兒,分外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