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謹瑄也有些疑惑,七妹妹難道不知曉小寶的計劃?這事兒前段時間還鬧到了鎮子姑祖母那裏了。據說是小寶一力承擔,說糧食必須得買,最後還和四表哥去了城裏的。
“不是,小寶讓表舅舅不要賤賣莊子產的糧食,還說要把周邊村子,佃戶的糧食按市價收上來。不過就莊子上所省銀錢不多,所以才去城裏找我娘親去借些銀錢過來的。”楊謹瑄把事情來龍去脈解釋了一番。
丫丫的擔憂更甚了,照小寶這個做法,家裏的所有銀錢都套牢在了糧食上,甚至還借了外債。而這麼些糧食即便是收上來,儲存也是個大難題。
楊謹瑄還欲寬慰幾句,丫丫擺擺手,示意他別說了。看來要等小寶回來去問了,不要一股腦的隻想著做好事,把全家都拖累了。
八哥兒是做好事的人嗎?當然不是,他不過是嗅到城裏那些蛀蟲狗官們的一絲陰謀的味道而已。壟斷糧價,這種事情可不是小事兒,梨州城又不是個孤城,既然能把周邊城池的糧價都壓下來說明這事兒不單單是幾個知州能做出來得。
那麼隻有一種可能,是上頭的人授意下做的。糧價比金隻有幾種情況,天災?天意哪是人能預測的,這明顯是人為的壓價定是不是因為這個了。那麼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人禍。
新皇登基,年輕氣盛,王朝又有宿敵,戰事就不可避免了。有句話叫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既然小寶想到了這些,那怎麼隻借十萬兩銀子?”雲真聽到八哥兒的話心驚不已,她可是花了一匣子的南海珍珠才換來個“開戰”的消息,沒想到八哥兒居然僅憑分析就能猜出來。
“表姨,這銀子雖然人都不嫌多。但畢竟是在別人吃肉的時候去搶一口,弄不好別人惱羞成怒了,不吃肉咬人如何是好。王家不過是小門小戶,隻想喝些湯罷了。”八哥兒淡淡的一笑,這個沈雲真表姨是個精明人,有些話說的太清楚反倒不好。
雲真眼露欣賞之色,這小寶確實是個聰明的。若是他沒想到這一層,說什麼她也不會把銀子借出去的,畢竟一不小心可就是招來殺身之禍!
身後的圓臉丫鬟不知何時捧著個紅木雕花匣子遞了過來。雲真把匣子接過來,語帶笑意道:
“雖說你這回隻借十萬兩,但這裏有十五萬兩。其中有五萬兩是給安好的,她出的那絲絹花的主意,我這做表姨的也不好白占了去。五萬兩就當是買下了這個法子了,給你也算是個周轉,畢竟若真是戰亂將起,沒些銀子傍身也不是回事兒。”
八哥兒聽了恭敬的接過來,應了。
他借的十萬兩其實當中就有用作傍身的部分,現在多了五萬兩更好不是。
這事兒說了,兩人都輕鬆了不少,說些話來都是問問家裏的人是否安康家常話。末了雲真還留了人用飯,八哥兒尋思著四哥兒的事情還沒辦好,多留一天也不錯。
王家莊裏,丫丫等了好久,等到下半晌的時候,城裏的楊府送來信兒時候四表少爺和小表少爺在城裏歇了不回家來。把丫丫氣的不行,這臭小子要是再闖禍看自己不收拾她。
原本下了雨,天涼爽了不少。洗漱後,丫丫躺在床上,聽著外頭大雨打地的聲音,反倒睡不著了。明明就不熱的,她怎麼就睡不著!翻來覆去的好長一會兒,丫丫還是沒忍住的輕手輕腳的走到窗戶前,不知道木頭叔今兒會不會來?
前幾日都是到那山口去睡的,冷不丁的下了雨。
在窗前站了好一會兒,丫丫幾度想回床上去,卻又鬼使神差的站住了。最後才遲疑的稍稍推開些窗戶。打定主意就看一眼,若是木頭叔沒來就關上回床上去睡覺去。
因是落雨,外頭沒有月光,丫丫也沒有夜視的能力,黑漆漆的什麼都瞧不見。大概木頭叔今兒沒來吧,忍不住有些失落,丫丫也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麼,就是心裏有些不舒服,就像吃多了心口堵堵的一樣。
把窗戶關上,轉身回自己床上去。哼,虧得自己還怕木頭叔冒雨來呢,結果人根本就沒來,害的自己白擔心一場!
丫丫不高興的把薄被掀開,爬上去,然後躺下。
隻是旁邊兒這熟悉的熱鐵板是怎麼一回事兒?丫丫摸摸腰間自己一爬上床就環住自己的堅實的手臂,僵硬著脖子的試圖扭過去看看後背那滾燙的呼氣的人。
“睡覺。”大約是感覺丫丫的動作,手臂緊了緊,把人抱進懷裏,吐出兩個字。
丫丫倒吸一口涼氣,屋子裏還有兩個人呢!木頭叔就敢進來爬上她的床?這要是被人知道了自己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自己可是真的蓋棉被純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