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鎮的難民也不少,丫丫烘著火爐,麵色憂愁的聽著碧海在說話。
現在已經不需要青玉去刻意的通過某個渠道獲得戰場的新消息了。新逃出來的難民,迅速的把戰場上的訊息帶到梨州城。抿了口茶,丫丫心神有些不寧,這麼多邊疆城池都受到了攻擊,為什麼梨州城不會?
有句話叫: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可能梨州迎來的是最殘酷的戰爭。
碧河頻頻向碧海使眼色,讓她閉嘴,沒瞧見自從她從外麵打聽些消息回來後,小姐一日比一日不開心嗎?還在那裏說說說!轉而彎腰,笑著對丫丫說道:
“小姐,這都臘月了呢,梅花都開了,小姐的扇麵可就差描梅花的樣子了。”
聽碧河這麼一說,丫丫才想起來,三個月前,自己一時心血來潮要繡得梅花扇麵。說來,那時瞧見的那一大片梅花樹的院子可不就在隔壁。
“碧河,你去麥四那裏借個梯子過來,我想去描一描梅花。”兩家的院牆是挨著的,坐在自家牆頭,應是能瞧見隔壁院子的梅花吧。
“是,小姐。”碧河雖說不知道七小姐要做什麼,但總歸是想做了一件事不是麼?
忙跑了出去,找麥四借梯子去了。丫丫記得那時木頭叔是帶自己從東廂那邊直接翻牆過去的,便帶上了觀音兜,往東廂裏去。別碧河鄙視一通的碧海忙準備些描樣子用的筆墨,包好帶著,跟過去。
八哥兒屯糧此舉是為了積德,但著並不妨礙他賺取那些達官貴人的銀子。這批人是最肥,來的又是最早的,可不是那種隻要有吃的就成的普通百姓。
因而在城裏糧價已經漲到了二十文一斤穀子的時候,王家莊隻賣高檔的,例如精麵粉,菜油,雞鴨魚肉蝦,海貨等這類的以前囤積的普通人吃不起的糧食。當然要價那是能有多高就有多高。
今日他賣出了借的十萬兩白銀,特意回來和丫丫說一說。因為這事兒,丫丫已經問過他幾次,會不會賠銀子,或是有沒有賣糧二十文一斤。
一往後院走,就瞧見丫丫往前院來。正欲打招呼,卻見她是往東廂走,四哥兒不在,東廂可是空置的。
於是便不去喊人,而是跟了過去。
東廂後的那個小水潭,即便是院子裏灑水成冰,這裏依舊緩緩的流著。丫丫看到這水潭,又憶起木頭叔給自己的畫的像,好可惜是畫在水裏的不能保留下來。
碧河已經請麥六把梯子搭好,等著丫丫過去爬梯子。
“小姐,這隔壁的院子裏真的有梅花麼?碧河怎麼從來沒有聽人說過。”碧河還有些疑惑,自家是沒有梅花的,因為老夫人最是厭惡梅花了。可是小姐若是真要去描花樣子,可以上外麵去呐聽說鎮子西麵有好大一片梅花林。
“有的,你們沒有聞到梅花的香味嗎?”丫丫笑笑,就開始爬梯子,隻是這天寒地凍的,手一碰上木製的梯子,凍得人手指都不是自己的了,丫丫爬上幾步就要暖暖手生怕自己的手指會凍在扶梯上。
隱藏在暗處的麵皮白嫩的藍衫人,糾結的咬手帕,主母這般辛苦的爬梯子,自己要不要上前去幫一把呢?要不要呢?要不要呢?
“七姐,你這是做什麼?”隨後而來的八哥兒瞧見丫丫這冷的天裏爬梯子,忙上前去幫著扶。這手一碰上去,就皺了眉,這麼冷的扶梯,爬上去手豈不是要凍僵?
見小姐在上麵被風吹得鼻頭的都是通紅的,碧河著急的對八哥兒說道:
“八少爺,小姐說要描花樣子,我們院子裏沒有梅花,小姐就去隔壁家看去。”
“七姐,你下來吧,上頭風大,你瞧那梅花也瞧不清楚,不若我陪七姐去隔壁拜訪一二,說明去意,想必對方也是肯應的。”八哥兒忙把人勸下來,這坐在牆頭如何能描的了花樣子。瞧不清倒在其次,關鍵是人別凍著了。
丫丫原本還執意往上爬,後來想想也是,幹脆拜訪算了。好歹也要表表歉意自己和木頭叔上次“借”用了廚房使喚不是。
從扶梯上下來,隻稍稍整理了下衣衫,丫丫就同八哥兒一起往角門走去。
隻角門在西廂這邊,而隔壁的院子卻是在東廂,得繞好一段路。
八哥兒路上就與丫丫說了自己已經把從表姨那裏借來的銀子備好了,等過幾日就去還上。
“八哥兒也把五文一斤收的穀子,當二十文一斤在賣嗎?”丫丫皺著眉,不讚同的問道。
八哥兒溫柔的笑笑。
“自是不是的,這些銀子是把準備的油,精麵粉,雞鴨魚肉蝦那些賣給富商換來的。戰事才開始三個月,真正的被迫背井離鄉的難民一來沒有那麼準確的找到梨州這個逃難的方向,二來,他們即便是知道要往梨州這個方向走,光是憑借雙腳,也得走上三個月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