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家已滅,餘幼子,現已發配西北。
……
越看,丫丫的心越涼。紫檀木的匣子裏都是一條條的信息,王家,木頭叔家,還有,杜家。裏麵的關係她即便是再不清明也看的清楚了。杜家算計郎家,借的王家的手,最主要的是借的這個叫梨月人的手。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個梨月,就是她的美人祖母。
當年,紙醉金迷,繁花似錦。
出征的將軍一身鎧甲,接過紅粉知己送行酒。
征戰之時,酒毒發作,馬革裹屍。
昔日的大將軍府迅速凋敗,將軍夫人病死床榻,將軍幼子發配邊疆。
這些事情聽起來仿佛是戲詞裏的訴說的故事一般,這時候卻清清楚楚的呈現在丫丫的眼前。她還來不及多想一會兒,帳篷外就傳來腳步聲。伴隨著的是那有些熟悉的囂張跋扈的聲音。
“都給我圍起來!”
當下顧不上抽匕首,而是連忙把自己手裏的匣子蓋上,藏回先前的地方。雖然不知道那個杜家是什麼人,然既然能這麼輕易的把木頭叔家陷害,肯定不簡單。
“王小九,我倒要看看今兒你還能躲在誰的後麵!”平瑞公主揚揚手裏的鞭子,挑高眉的笑了。
丫丫迅速迅速的去抓因為打掃衛生太不方便而摘下的擱在一邊兒頭盔。長鞭呼嘯而來,抽在了她的手臂上。鮮血立刻就湧了出來。
“平瑞公主,這裏可是將官營帳,在這裏動用武器,怕是不太好吧?”丫丫伸手捂住自己的胳膊,強忍著心慌的回道。
“嗬嗬,王小九,你難道沒聽說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嗎?這兒,是我皇帝哥哥的地方,你說我能不能動動武呢?”平瑞公主輕笑一聲,一招手,讓她身後的人都衝了上來,團團的圍住丫丫。
“雖然我很不想和你一般計較,奈何,你就是撞上刀口了。”說著還抬起沒有持鞭的左手,狀似不經意的拍了拍身上的袍角。
和這樣的賤‘人在走在一個帳篷裏,簡直就是對她身份的侮辱。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丫丫的一隻胳膊還受了傷。幾乎是毫無抵抗的就被人帶走了。
沒受傷的胳膊被掐的生疼,再加上周圍的公主隨從不善的神色,還有平瑞公主方才說話的語氣,無一不清晰的預兆著她的凶多吉少。
一大群人壓著她一路往南邊走。平瑞公主積威已久,公然的押解著一個穿著軍服的人,居然沒有一個人上前問問。
“平瑞?你擺這麼大的架勢是做要做什麼?”即將走到中軍主帳的駐地的時候,終於,有個人出來問問了。
是個豪爽的女聲,被藏在眾多豪奴背後的丫丫努力的探出頭去,看著有些眼熟。
“劉郡主啊,沒事兒,就是抓到個冒犯我的小兵,準備帶回去審審。”平瑞公主見到這一身戎裝英姿颯爽的女子,話語上卻是少了許多的飛揚跋扈。
“是嗎?能讓我也看看不?正好瞧一瞧什麼人這麼大的膽子,敢冒犯平瑞你!”劉郡主的探了探身子,她也正無聊呢。明明說了是大戰嘛,父親和哥哥飛不讓她去。防她防得比敵軍還嚴,她身上早發黴了。
這個,平瑞公主有些遲疑,要說這王小九冒犯她沒?確實是冒犯了,但是,這話不能明說啊。而且,看英瓊堂姐那興致勃勃的樣子,自己嚴詞拒絕,仿佛是心裏有鬼一般。
“成,那堂姐就和我一道回去?”稍稍在腦子裏繞了個圈兒,平瑞公主答應下來。
“那敢情好,青玉,來,我們一道去看看。”劉英瓊回頭對跟在她身後的另一個膚色微黑同樣一身戎裝的青玉道。
青玉!不會是她認識的那個吧?丫丫的急切起來,重重的咬了一口捂住自己的嘴的某位豪奴的手。得以喘息出聲。高聲喊道:
“青玉!”
一旁被咬的手掌出血的豪奴見狀,甚為惱怒,一巴掌就要呼在丫丫的臉上,口中罵罵咧咧。
“你個臭小子,膽子倒是不小!”
“住手!”聽見丫丫的聲音青玉雖然有些詫異,畢竟這聲音雖然和丫丫有些像,但是,卻低沉許多,但還是先叫停再說。萬一是丫丫呢,她可不能錯過任何一個找到丫丫的機會。
那豪奴可不客氣,這從哪兒冒出來的野丫頭的敢忤逆公主大人的意思?手上的動作沒有半分的停頓,反倒還隱隱的加了幾分力氣,胳膊掄的圓圓的。
“叫你住手沒聽到嗎?耳朵長著是當擺設的?”
平瑞公主一鞭子抽在那個豪奴的手上,把人抽的慘叫一聲,跌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