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青玉的身影消失在了燈光的暗處,丫丫才長呼一口氣,背靠著帳篷捂著腦袋,方才跑的時候她就覺著暈乎乎的,這時候坐下來,她總覺著天和地是倒著的,人的身影也開始晃悠了起來。
當年的事情,她總覺著有些想不明白。如果說美人祖母和木頭叔的阿爹這麼親密,為什麼她還選擇給木頭叔的阿爹下藥。羊皮紙卷兒上明明說的,是紅粉知己,這是其實就是愛人得意思吧?
殺了自己的愛人,她是不相信美人祖母會做出這種事情。雖然有的時候美人祖母很嚴厲,可是,她的心其實是最軟的。
那到底是為的什麼?而且,木頭叔他把王家調查的這麼清清楚楚,卻什麼行動都沒有采取,這也不對啊。對於自己的殺父仇人,難道就能夠那麼的心平氣和,木頭叔是到過自己家做客的,他那時候也沒有什麼異常。
不論如何,等木頭叔回來這事兒一定要說清楚,如果真的是美人祖母蓄意要殺木頭叔的阿爹,她也不會原諒美人祖母的。
慶功宴,明黃色的騰龍座椅上,雖然極力做出莊嚴的表情,但嘴角的弧度掩飾不了新皇陛下現在很高興的心情。蠻人敗退,而且還是他禦駕親征,這將是他作為皇帝抹下的濃重的一筆。
“陛下,臣有事稟報。”郎嘉佑從一群武將中走出來單膝跪在了新皇陛下的麵前。
新皇陛下高興的表情頓了頓,該解決的事情到底還是來了。
抬手。
“平身,郎愛卿有何事?”剛剛這群武將為大臻的江山誓死拚殺,他這個做皇帝的自然不能怠慢,讓他們覺著寒了心。
“陛下,微臣要彈劾杜老丞相,二十一年前,誣陷郎家。”郎嘉佑聲音洪亮,蓋過了整個慶功宴上的喧鬧聲。
整個宴會場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頭燒的有些迷糊的丫丫聽到郎嘉佑的聲音,忙抬起頭,她就是知道木頭叔在這個宴會上。那個杜老賊,作惡多端,希望木頭叔能彈劾成功,讓杜老賊受到應有的報應。
“杜愛卿。”新皇陛下並沒有太過驚訝,因為,他這個外公不止一次的在他麵前說郎嘉佑要把杜家趕盡殺絕。
胖胖的一臉和善的杜老丞相擱下手裏正欲的喝的沉年杏花釀,從人群鎮定自若的中走出來。
“陛下,您叫老臣何事?”
新皇陛下指了指麵前跪著的郎嘉佑。
“郎愛卿說你二十多年前辦的郎家的案子有冤情,你給朕好好的解釋一番。”
郎嘉佑聞言,頭更低了下去,手上的拳頭緊了緊。
聽到新皇陛下的語氣,周圍沉默的眾人各自交換了個神色,不多時就有一個頭戴官帽,身材頎長的人走了出來。
“陛下,臣有事要稟。”
新皇陛下揮揮手,示意人說。
“陛下,二十一年前郎家的案子,是大案,可當時經手的並不是杜丞相。若是說這案子有冤屈,那也是要到大理寺去查卷宗,伸冤才是,和杜丞相並無關係啊。”
新皇陛下聞言點點頭,身子微微後仰,靠在了背後騰龍椅上。
“陛下,不知為何,郎將軍會把這案子加在老臣身上,想必郎家軍是被小人蒙蔽,有了誤會才是。”這時候,杜老丞相一派他大度海量,沒有和郎嘉佑一般計較的模樣。
“陛下,此事證據確鑿,還請陛下過目。”周聊也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把手上的卷宗呈了上去。
守在下方左側的老公公看了新皇陛下一眼,見新皇陛下合了下眼皮,便把卷宗接過再呈上去。
新皇陛下拿起卷宗,隨意的翻閱了兩下,然後擱置在一邊。
“這件事,還需要找到當事人,再做定奪。來人,把這些卷宗送到大理寺去。”說完後,身子又往前傾了傾。
“郎愛卿,這事兒我必令大理寺嚴加查辦,如果卷宗上所述屬實,必將還你郎家一個公道!”
跪在地上的郎嘉佑眼色發紅,突然發狂的大叫了一聲。
“啊!杜老賊,你拿命來!”然後空著手朝杜老丞相撲了過去,杜老狐狸臉上也閃過一抹驚慌的神色,慌忙的往旁邊的人群躲過去。
“放肆!”見狀,新皇陛下嗬斥一聲,隨著他的嗬斥,憑空出現了不少身著暗紅錦衣的人,同時掠向狀似發狂一般的郎嘉佑,要把人攔住。
周圍的人驚慌失措,紛紛的避開,聲音哄亂,夾雜著不少尖叫。
一直站在郎嘉佑身側的周聊動作更快,一把抓住郎嘉佑的胳膊。
“阿佑,你冷靜點兒。陛下已經同意要翻查郎家的案子了,你別衝動!”
郎嘉佑低垂這眼皮,沒有看周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