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片安靜,隻能聽得見半空中暗翠的竹葉在風中沙沙作響。
等了一會兒後,周圍還是沒有人說話。丫丫低頭端起石桌上的茉莉花茶,輕輕的擱到唇邊,抿了一口。然後用力的摔在石桌上。
“啪!”清脆的響聲在竹林裏響起。
站在廂房門口的碧河一驚,和碧海相互對視一眼,接著就驚慌的跑了過去。
“都別進來,站在那兒別動!”丫丫回頭低喝了一聲,然後拾起手上的破碎的茶杯殘片,抵上手腕。抬手,狠狠割上去。
風嘯聲從耳後響起,一道藍影子劃過,手上的碎瓷片不見了。
嘴角吟起一抹輕笑,回轉過身去,離開竹林往廂房裏去。
“碧河,我不小心把茶杯摔碎了,你去給我拿杯衣衫。”
碧河誒了一聲,小心翼翼的看著麵前的丫丫,方才小姐的喝聲真是把她嚇壞了。
她隻要把自己知道木頭叔回來了的消息讓他知道就好。
王宅近來喜氣洋洋,頗有些張燈結彩的味道在裏頭。
“娘,你說的我要娶七妹妹的事兒是真的嗎?她回來了?她還好嗎?我能去看看她嗎?”麵容比以前愈發的白皙,身子比以前愈發羸弱的楊謹瑄聽到沈雲真的話,整個人都歡喜明亮了起來。
沈雲真有些勉強的笑了笑。
“是,娘和你舅舅已經說過了,不過你們現在還不能見麵。這要喜事前的三個月兩個人是不能相見的。”
楊謹瑄一聽連連點頭,娘親說的是。隻是七妹妹沒有事兒,真是太好了,他三番五次的想學著八哥兒去東北找,都被娘親攔了下來,心中不知道有多難受焦急。
他一直堅信著,七妹妹那麼好的人,肯定是會吉人自有天相的。
“給我泡上一整壺的雪山雲霧,好久沒喝了,這回可是要喝個飽!”楊謹瑄幸福的眯著眼,整個人從內而外的冒著愉悅的氣息。
站在楊謹瑄身後的沈雲真眼底閃過深深的憂慮。她雖然不想這樣想,但是丫丫畢竟已經不潔了,而自己的兒子,唉。
過路,認親,擇日子,下聘禮,成親,這些事情一樣都不能少。沈雲真坐在馬車裏,身後的馬車上都是紅紙包裹好的禮品。
不同於外頭的楊謹瑄一臉的歡欣雀躍,沈雲真的臉上的不但見不到一絲喜色,甚至還帶著些愁容。
她隻有謹瑄這麼一個寶貝兒子,不求他大富大貴,不求他高官厚祿,隻求他平平安安幸福安康。可這親事,她在心底還是不願意的,奈何梨姨從來不求她什麼事兒,這唯一的開的一次口。
就說王家待她,她也做不出來的拒絕的事兒來。隻是,這丫丫進了門,若是謹瑄知道了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他又得做何感想,怕是比娶不上丫丫更加難受難過吧。
“謹瑄,你過來歇歇。這麼些日子沒有出來透透氣,怕是累了吧。”想到這裏,沈雲真更是深深的歎了口氣,收拾下心情,然後掀開轎子小窗邊的簾子,對著在路邊騎馬的謹瑄說道。
“娘,我不累。我巴不得早早的過去呢!”楊謹瑄傻傻的露出個笑。
見狀,沈雲真心情更加沉重了,現在越歡喜,之後就越失落。
“歡喜?我當然歡喜啊,因為有喜事呐!”六丫手裏捧著個柿餅吃的嘴角都是白末子。這柿餅做的真好吃,甜~ 丫丫把柿餅放在一邊,天氣轉寒了,柿餅又是涼性的,可不能多吃。
“你也少吃點兒,家裏有喜事?是四哥?還是五哥?還是六丫你?”丫丫把六丫伸向盤子的手打掉,問道。
說起這個,六丫總算是把注意力從柿餅上給抽了過來,一臉神秘的搖頭。
“都不是,丫丫你絕對想不到。祖母還有娘親肯定沒有告訴你。”然後回頭去看碧河碧海,用眼神兒警告兩個,別和丫丫提及。
“我有什麼喜事可以說的?”丫丫低頭,用帕子把手上的柿餅末子擦掉,又端來針線籮,繼續繡柏樹。心底還隱隱有些期待,難道木頭叔一直不來找自己的,是在謀劃這件事兒?給自己一個大大的驚喜?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知道。”六丫得意了,臉上的笑愈發的得意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丫丫頭也不抬,狀似不在意的說道,天知道,她的手都抖的紮了十針,沒有一個繡在對的位置上。
“誒,你別啊。明明是你要成親了,你怎麼一點兒都不好奇?”六丫詫異的說道,她不明白,這時候,女子不是應該無限嬌羞欲語還休麼?
“我要成親了?是誰來提親?”丫丫抬頭,誇張做出一個很好奇的表情來,嘴角已經是繃不住的笑意了。木頭叔,這麼久沒見,你動作可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