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默直挺挺地站著,無比緊張地看著眼前正拿著放大鏡盯著自己古銅鏡的領導,本以為領導會不屑自己所帶來的這個銅鏡,沒曾想,從一拿到銅鏡開始,領導就像著了魔一般不停地研究摸索著它,甚至是不知道在哪掏出了一對手套戴上,在他小心翼翼端著這鏡子來回遠近看這間隙,分明能看到從他眼裏冒出來的金光,這認真樣都快把自己的臉埋進鏡子裏了。
看著領導這個樣子,駱默想著要不要開口詢問,正猶豫著,隻見領導把鏡子放在桌麵上,把手套摘下,走過來拍了拍駱默肩膀,說道。
“小駱啊,你這鏡子是從哪兒來的啊?”
“呃…一個親戚寄存到我這的,說讓我幫忙查查這玩意兒值錢不,我這不是想到吳總您對古董大有研究嘛,就帶來給您看看,您給分析分析,這銅鏡有什麼來由麼?”
吳總慢悠悠地把戴著的眼鏡摘下握在手裏,往銅鏡方向指了指,說道。
“按理說,我對古銅鏡還算是有一定研究的,你這銅鏡的樣式和花紋,很像是唐代的真子飛霜鏡,隻是,你這銅鏡上方有雲山日出圖,卻沒有“真子飛霜”四字的田字格,很奇怪。”
“那會不會其實是贗品?”
“不是”吳總搖了搖頭,“古代,墓葬必用水銀,所以今日出土的銅鏡必均受有水銀的染變。但是因為銅質的優劣及水銀的強弱,它的水銀色也自不相同,有銀色的、有鉛色的。銅鏡的質地晶瑩,又先得水銀沾染,年久入骨,滿背水銀,千古亮白,稱為銀背;如果先受血水穢汙、再受水銀侵入,其銅質複雜,則色如鉛,年遠色滯,稱為鉛背;還有半水銀半青綠朱砂堆的,先受血肉穢腐,其半日久釀成青綠,其半淨者,乃染水銀,故一鏡之背二色間雜也。銅鏡以銀背為上品,鉛背次之,青綠又次之。如果鉛背埋土年遠,遂變純黑,謂之黑漆背,此價尤其高,但這種顏色也較易偽作。”
吳總頓了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又繼續說道。
“新仿的銅鏡和老的銅鏡在聲音上和形狀上是有很大區別的。老的銅鏡普遍聲音比較低沉、圓潤,鏡子的大小和弧度有嚴格的比例關係。而新仿的銅鏡聲音比較清脆,甚至是刺耳,銅鏡弧度與鏡子的大小普遍不成比例,大銅鏡弧度很大,小銅鏡弧度收縮不自然。
吳總一邊說著,一邊端起古銅鏡遞給駱默。
“辨別銅鏡上的鏽和銅的味道,也可以對古銅鏡進行真偽方麵的鑒定。從鏽上來說,新仿的銅鏡,它的鏽是後做上去的,帶著一股硫酸味和堿燒過的那種臭味,還有銅腥味。而老銅鏡一般有一種帶著出土後泥土清香的銅香味,你聞聞看。”
駱默接過銅鏡,也學著吳總的樣子仔細看了看,又湊近聞了聞,雖說不懂賞鑒,但隱隱約約確實聞到一股銅香味,讓駱默感到驚喜。
看見駱默抱著銅鏡露出微笑,吳總就知道他也感受到了銅鏡的韻味,便對駱默說道。
“這具體來源我是真不知道,但是這是一個真的老東西我是能夠確定的,”吳總低頭看了看手表,“剛好下班了,你去找其他專家看看吧,說不定還會有驚喜哦!”
駱默謝過了吳總,抱著銅鏡從吳總辦公室走了出來,帶上自己的包,驅車回家。
一路上駱默有點思緒混亂,他已經從知道銅鏡是真的古董這件事裏冷靜了下來,看了看放在副駕的銅鏡,想起了最近遇到的怪事,心裏突然就越來越慌——這玩意兒是假的還好,照吳總的意思,這玩意兒是真的,估計還值不少錢。那這東西怎麼會莫名其妙跑到自己手裏?
等下!這玩意兒會不會是國寶啊!有人想銷贓卻發生了意外,就急匆匆的亂寫了一個地址寄給他。可是也不對啊,寄件人知道他的住址,還知道他的名字,這不像是隨便寫的,肯定是認識的人做的,可到底是誰?他又為什麼這麼做?
駱默一路胡思亂想,完全按照腦子裏的固有回家路線開車,卻沒想到由於他腦子太亂,固有路線消失了,等駱默回過神來的時候,車已經停在了一個不知道是哪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