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望著站在他對麵白須蒼蒼的方丈，這個和尚已經很老了，滿臉的皺褶，可每一道皺褶裏麵好似都飽含了滄桑，此時那雙渾濁的雙眼正一眨不眨的望著他，好似老僧入定。
兩個人兩兩相望，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最終，還是了然大師先開了口：“你不屬於這個時代，卻偏偏來了，世間萬物，都有定數。”
聞言，鳳九心中一驚，她沒想到這個老道居然能看出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眼睛輕眯，周身的血腥之氣濃烈的擴散開來，方圓三步之內自成一道屏障，殺氣籠罩，令人不敢越界一步，身形微微一晃，再看鳳九，纖細的手已經掐在了了然大師的脖子上。
時間一長，了然大師的臉色由開始的漲紅到幾乎快要失去血色。
鳳九睨著眼前的老道，感受著他的氣息越來越微弱，鳳九緩緩鬆開手，片刻，平淡的聲音淡淡響起：“我本該殺了你。”
“我佛慈悲！”雙手合十，了然大師緩緩吐出這四個字。
“我佛慈悲？”鳳九嗤笑出聲，走到了然大師跟前，不屑道：“我最討厭你們這些出家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阿彌陀佛！”了然大師凝視著鳳九，沉聲道：“施主的到來隻能給這裏帶來災難。”
“那又如何？”
望著無月無星的天際，了然大師緩緩道：“朱雀星主南方，也就是因為你的到來，原本昏暗的朱雀星重新亮了起來，你是殺戮的象征。”
“所以呢？”鳳九挑挑眉，淡然的問道，好似眼前這老道嘴裏說的話和她全然無關似的。
“老衲希望施主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慈光寺才是你的歸宿。”了然大師緩緩說道。
聞言，鳳九絲毫沒有覺得驚訝，隻是一雙似水的眼眸淡淡的望向遠方，她雙手背於身後，纖瘦的身段在這漆黑的夜色下越發的單薄，良久，鳳九才回答：“那我隻能讓大師失望了，我和你們的佛無緣。”
“唉！”了然大師的歎息聲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極其清晰，也極其沉重，帶著濃濃的無可奈何。
鳳九扯扯嘴角，重新開口道：“大師既然是出家人，為何看不透紅塵，殺戮？何為殺戮？自古以來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殺戮，即便沒有我，也會有別人，大師應該知道，人的欲念是無窮無盡的。”說完，鳳九眼睫輕掃，看向了然大師，反問道：“大師覺得我說的對嗎？”
“施主比老衲看的透徹。”輕歎口氣，了然大師繼續說道：“老衲自知你與我佛無緣，卻還是忍不住想要試上一試。”
“恐怕要讓大師失望了。”鳳九轉過身，幽冷的聲音緩緩響起：“大師此言差矣，佛自心中留，念得再多，如若心中沒有佛，又有何益？世間的災難並不會因為你們的祈禱而少分毫，一切都是做出來的，而不是說出來的，即便今天你強把我留下。”語頓，鳳九側看向一臉僵硬的老者，淡聲道：“大師，該發生的依然會發生，人的力量終究拗不過命。”